“实在过意不去,经常找你的麻烦。”鲁亚提着黄色旅行包,包里有几件换洗衣服:“周姐,你最后一次见到欢贵是啥时候?”
“你看我这记性,荀医生失踪的当天上许我在医院还见过,当时他慌里慌张。过了一会有病人找他,没错,有好几个病人,他还给我打招呼。鲁亚,你们荀医生不多言,不多嘴,从不多管闲事,和隔壁邻居脸都没红过,我不信他会有事。”周群芳给鲁亚的安慰话尽管不是落井下石,欢贵的真实面孔难免有各种赖人寻味的说词。
“谢谢你,周姐。”鲁亚提着黄颜色的黄布旅行包,惴惴不安的踏上寻夫之路。
周群芳看着鲁亚远去的背影,看着她单薄影子从她的视线中完全消失。从而她自言自语地说:“不知足的男人,鲁亚是多善良的老婆!”
其实鲁亚没有任何目标,是她心里的信念支抻着寻找丈夫的希望。她知道丈夫爱去茶楼,娱乐厅,歌厅,棋牌麻将馆,这些地方她从来没去,想向里面会有好多好多闲着的人玩牌打麻将。她拿着丈夫的一张照片,在一家棋牌麻将馆站了好长的时间,进进出出的人看着她有的是霜疑的目光,有的是善意可怜的目光,有的却是贪淫鬼色的目光。她鼓着勇气走进去,见人就问。
“大哥,见过他吗?”
“大姐,这人你认识吗”
“老板,麻烦你,打听一个人,他来过你这儿吗?”
“兄弟,他是我男人,失踪了,麻烦你帮我认一认。”
一路问下来,一路找下去,三天过去了,她找遍全市所有茶楼,娱乐厅,歌厅,棋牌麻将馆和她想到的地方,仍然是一无所获。问每一个人她都充满着希望,而得到的回答却是冷冰冰的没有同情心,在这种冷眼旁观的强大精神压力情况之下她几乎快要崩溃。现在她像一个乞讨者,在街上边走边问善良的老人和大妈,问哪些中年妇女,还是一无所获。
又过了三天,她心里的希望完全破灭了,留给她的有可能是一场噩耗。她的精神完全被失踪二字击垮,在短短几天像变了个人样,瘦弱的身影完全失去了光艳的容颜,头发蓬松凌乱,有一股灰垢凝结的怪味。瓜子型的娇弱脸蛋到处是污垢,深一搭浅一搭,好像是刚从煤窑里逃跑出来的小工;身上穿的花格子衣服全是灰,还有一股难闻的汗臭,一双浅灰色的泡沫软胶皮鞋大洞小洞,灰白色的袜子硌出破洞变成了地板色;黄颜色的黄布旅行包又脏又旧,在身边一直陪伴着她。荀欢贵的照片挂在胸前她伤心泄泪,见人就问,见人就打听丈夫的消息。她不知道在川北市大都会门口坐了好长时间,围观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一波,还有好心的人给她钱,把她当成流落街头的乞讨者。
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去专案组报案,接待她的两位民警是梁加成和杜钢。她失魂落魄地说:“我男人失踪了。”
鲁亚的眼泪顿时顺着眼帘流出来,滚烫滚烫的像一条奔泄的小溪。
“你爱人叫啥名字?”杜钢一边问话,一边给鲁亚倒开水。
“我男人是荀欢贵。民警同志,你们要为我做主啦。”鲁亚脆弱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在专案组办公室哭得像泪人似的滴声大吼。
梁加成听见荀欢贵这个名字突然大吃一惊,平时比较严肃的面孔不时有点失意的寒战。职业习惯的他马上联想起前两次还没告破的案件,难道这个荀欢贵的失踪案莫非也和前两起案件有关?他不敢肯定,只是对案件的职业联想。从而他沉思在杜钢和失踪者家属鲁亚的提问中。
“鲁亚同志,请你冷静。”杜钢的鹰抓眼审视着失踪家属的言谈举止:“你爱人有多长时间没回家?平时他有没有长时间不回家的习惯?”
“快到两星期不见人影,平时最多一两天就会回来。警察同志,我男人从不干坏事,他是好人,一个大活人总不会不明不白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是谁害了我的男人?我不安心,活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鲁亚一点都不冷静,又哭又闹,回答问题的质量很不好。
杜钢决定暂不向鲁亚提任何问题,而这起失踪案非常蹊跷,南纺厂接连不断出现离奇的怪案。先是张启明的夺财害命案,接着又是王国顺服毒自杀案,现在又是荀欢贵扑朔迷离的失踪案。他找来一位女民警,给她交待任务,随后女民警把鲁亚送回了家。
梁加成和杜钢再一次被这桩离奇的失踪案带入到案件分析和推理中,同时不言而喻的联想到案件的中心义题——绝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