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陪伴着她,有时郁闷了就和他开心地对话。有时也会往坏处想,尽管他有家庭,有孩子,有老婆,但他总是和他的家庭离得很远,没有丝毫怀念之情。尽管他是结了婚的二手情男人,尽管他已经尝到家庭幸福甜蜜的滋味,但是他总是始终感到不满足。
有一次她在宿舍睡觉,玉兰和雅琴都上班去了,荀欢贵把病假条送到张建国办公室——在最近的时间里,荀欢贵隔两天要给张建国送一次病假条,而且他的关系是四通八方,说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现在她把这些不足为奇的事情看多了,也不感到奇怪,但是你能说这是不符合情理的吗?
在改革开放的初期的轻纺工业单位,挡车工是顶天立地的柱子,没有她们可以说机器就不会转动,于是请病假比蹬天还要难。挡车工去找医生开病假,手续说有多复杂就有多复杂,挡车工讽刺地说开病假条比办出国护照还难。而那些穿白大褂的医生脸色十分难看,像油烟熏的心黑了半边天;然而他们坐在办公室,不冷不热地审问前来看病的挡车工。医生的权力和眼神很可怕,他们像审问犯人似的,问急了就是两粒扑热息痛药片,加上两颗abc就打发挡车工走人。张建国就不一样,和这些医生特别友好,他去开病假就像在调度室给别人开发款单,笔在纸上一挥就是大数目。这次又是荀欢贵给秋蝉要了一个星期的病假放在张建国手上。这下秋蝉就更放心,想耍假有人给她开,想调动工作有人给她办,想去哪儿玩开着宝马车到处跑,与其说是友好,不如说这是她在寻找欢乐地桥梁。
这几天秋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兴奋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各种条纹,这是她亲自设计装修的两居室公寓,气派豪华,有现代时尚元素的填充,每当她回到家似乎是自己感到特别轻松。头上是她最喜欢的生活原型,赤身光滑的少女露出白嫩的肌肤,多情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住她的主人。她记得这是张建国第一次到她宿舍送给她的礼物,当时她还不好意思,后来她经历过这些事,于是她把它当成宝贝挂在卧室墙中间。
她想起三个月前张建国送这张画的情景。
这天玉兰和雅琴都在宿舍里,张建国却非常大方,第一次叫她的单名‘秋蝉’。这种称呼当时她就傻了眼,特别刺耳,又像是个笑话,又像是对她格外亲切。玉兰和雅琴还在一边嘲笑她。但是他还是没有改变这种称呼的观点,不一会儿,玉兰和雅琴走了,这时他的表现和语言更加大方自在,向她说了好多话,找了好多丰富多彩的形容词充当双关语。但是他觉得这些词语还不够完美,还缺少刺激,于是他找机会向她不顾一切地说多情话,说调情话,向她吐露内心的爱。这时候她很为难,在他面前她没有任何勇气反感,好像在某种时候她看见他高兴地那一瞬间突然表现在痛苦的感情中,她看着他好像在向她发誓。然后他说,他不应该和她结婚,怎么要和她结婚呢?显然他现在后悔了。
他后来又像先前那样说,这次他似乎和她靠得很拢,手压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抚摸她闪着黑光的头发。他说:“秋蝉,你真的不理解我吗?可是我给你讲的全是实话。”
秋蝉依然和先前一样,表现出沉默和同情。
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后来失败了,屈服在他的面前。她回想过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当然不能排除同情,更多的却是感动。被他的行为感动,被他的权力和真金白银感动,被他的情感感动,感动二字成了她心里的概念词。
然而她也知道建国现在不顾一切地在追她,爱她,向她吐露出不止百次真情;就在这种充满着性爱的感情中,她也说了她永远收不回而且不应该说的话。“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但是我了解你,同样我可以等你。你知道吗,现在我心里唯一可靠的人就是你。”
“秋蝉,我爱你。我会真心地爱你。”
“我也是,有你在身边我就有一种安全感。”
“你就不怕我连累你吗?”
“我不怕,凡是我自己决定的事一定会成功。”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最清楚,和她马上离婚。”
“不,这样太突然了,让她知道会惹出麻烦来。”张建国显得很紧张,几乎完全没准备好:“秋蝉,听我的话,为了我们的长期友谊和爱情,你还得牺牲些时间。不长,等我们时机成熟了,我们马上结婚。”
“你要我等多长时间?可我总不能长期当你的情妇啊!”
“不会,秋蝉,这是永远不会的,只要我和斯凤离了婚,那时候我们就自由了。到那个时我们就是正当合法的夫妻,你的一切都属于我,而我的全部也是你的。”
“可是现在我实在受不了,心烦死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按照以往的时间月经期该到了,现在……”
“现在不会有问题,我们总是错过时间才在一起的。秋蝉,放心,我们不会出事。”
张建国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畏惧。
“但愿如此——不过我心里有数。”
“……这样就好,这些问题我知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