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妈,秋蝉还没回来?”今天是周末,曾伟成早早回到家,刚进屋就打听秋蝉回家的消息。
杨琴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家,大房子里空荡荡的,冷清清,有时隔壁邻居伍大妈过来坐坐,和她聊聊,拉拉家常;有时她也去伍大妈家坐一会,在街上走一走。现在像杨琴这样的孤老太婆在中国是癣疥之疾的社会问题;老年化累加上升,空巢老人精神孤独,身边没有儿女陪。曾伟成虽然离家近些,回家的时间要比秋蝉多,可杨琴孤独的心仍然是空荡荡的,缺少温暖。
“秋蝉打来电话了,要加班,回不来。我这闺女呀,长大了。”
“妈,妹妹最近为啥这么忙,不会有别的事罢?”曾伟成是有意还是无意问了这样的话,他自己都糊涂,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总是在为秋蝉担心。
最近他惴惴不安,担心秋蝉一时糊涂遇上坏人,担心她心高被别人利用,担心她不成熟分不清人情交易的微妙关务系,总之让伟成最担心的是哪个张老板。这个人到底是啥背景,咋会有这么大的神力,莫非是秋蝉的——不可能,她怎么会和这种人来往。上次打架哪伙人的影子又出现在他面前:张老板的女人你也敢抢,活得不耐烦了,遭死呀!
“伟成,就别在她身上下功夫,死了这份心罢。秋蝉这孩子心高,妈不会看错,她心里装有别人。”这是杨琴第二次说女儿心里有别人,看着儿子走神的样子心头不好受.但是,这件事她问过秋蝉,得到的答案却是否定词。可是,杨琴的老花眼不糊涂,一看一个准,像明镜似的。她知道女儿有心事瞒着不好直说,还知道她不愿意做曾家的媳妇又不好拒绝,埋在心里打哑迷,互相都不想戳穿这张窗户纸。
“我不相信,秋蝉不是哪种人。”曾伟成唯心地否定他自己都承认的事实,这种事实不能取代他爱秋蝉,哪怕是她心里真的会有人他也要等——等她亲口对他说。况且现在他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件事,大家都是在猜测,和事实有可能完全是两码事的猜测。
杨琴摇了摇头,心头却不好受。
“妈,我要帮助秋蝉找到她的亲生母亲?妈,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曾伟成问。
杨琴顿时惊了一吓,脸上的表情又含蓄又复杂,瞒了二十多年的事还是没瞒住,被自己儿子又一次翻出来。是她不通情理还是至若忘为?过了这么多年,女儿长大成人了,她一直不想提这件伤感的往事,娜种日子让她怎么能忘记呢?
“妈,秋蝉的事你给我说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身世。”曾伟成几乎是在肯求母亲告诉他。此时此刻他除了要知道秋蝉的家事外,还要找到她的母亲。
杨琴看在儿子对秋蝉痴情难舍,一往情深的呆样子,给他讲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哪是二十四年前的一个傍晚,外面下着细细的小雨,又冷又朝湿;记得小雨中还夹着白皑皑的雪花,地上白茫茫的一连下了好几天。你哪时只有两岁多一点,淘气不好带,到了晚上就闹夜,要大人抱着你到处走,到处看;两只圆圆的小眼睛像会说话似的,在街上东看西望一下子就不哭了。你父亲在供销社上班,长年累月住在乡下公社供销门市部,一月只有一次休假,两天假还不是周末耍,记得是耍能休假。
“哪时你父亲上班的地方离家有七十多里路,不通汽车,回一次家要走七八个小时的山路,每次耍了假都会带好多的百货回去。你父亲哪里是休假,回家两天还要给供销社办货。他上班哪里路不好走,山路崎岖溢泥,回去时大车小车的百货全是人背肩扛,有时货多也会顾用几匹骡马把货放在马架上托运回去。
“有一次你父亲要回家休假,说好的晚上八九点钟就回来,我在门口盼呀等呀,到晚上十点钟也没看见他的影子。天上下着小雨,地上阴冷潮湿,你在我怀里又闹又吵哇哇地大哭;哪哇哇的哭声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又急又筋。我急得一时拿不定主意,等你父亲又没等回来,我的奶水喂不饱你,没办法抱着就往家里跑。说来事儿也巧,我刚到门口就发现一个烂背篓在门边,背篓上面是一件蓝颜色单布衣服和一件花布小棉袄。棉袄还是新的。棉袄下面就是一个还不到三十天的小姑娘,眯着眼睛,肤色红红的,小嘴还在不停的动。看来你和小姑娘有些缘份,先前还在哇哇大哭大闹的,看见背篓里的小姑娘你就不哭了,小眼睛眨一眨的到处看。”讲到这里杨琴的眼睛红润着,叹了一口长气。
曾伟成是第一次听母亲讲秋蝉的身世,他和妹妹一样都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遗弃她?是家庭困难养不活,还是重男轻女?或者还有别的难言之隐:“后来呢?”
“小姑娘命苦,第二天就生病了,高烧不止烧成肺炎。医生说可能有生命危险,因为几天都不退烧,在医院重病室有护士监护。当时我的心七上八下背着你从家里到医院,又从医院到家里一天要来回跑好几趟。没有办法,我除了向上帝祈祷保佑,就是请求医生无论如何也要救活小姑娘的命。
“好在你父亲第二天回来休假,我才有个帮手,把你交给你父亲看管,我就在医院里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