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玉兰回想起她初恋第一次,换来的是另一种让她很感动的精神——爱国主义教育。现在她为晓明选择的道路感到高兴,没有看错他的为人,更欣赏他的人品。她看了晓明充满高尚情感,有血有肉的、青春阳刚的豪言壮语,她的心灵受到感染,深受教育。
“战斗打响后,我们连担任主攻连。老山前线的地形很复杂,像一道天然似的魔鬼屏障,地上到处有地雷;头顶随时有炮弹飞落下来,我们刚进入前沿阵地就和敌人接上了火。战斗打得十分残酷,有一位入伍不到一个月的大山籍战士牺牲了。这位大山籍战士来自农村,他的名字叫卫国家,家里还有一位年过七十的老母亲,在去前线之前他就给我说了,如果他有什么意外就拜托我去看望一下他的母亲。我也讲过和他相同的遗言,平静时讲的话只有信念,没有杂念;不幸的是他真的去了,他的牺牲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卫国家’永远留在哪遍焦土上,而我还活着。
“我牢记着战友倒下前给我的遗言,要去完成我应该完成的义务。
“战斗越打越激烈,炮声、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乱成一团;在我们前面,敌人差不多有一个营的兵力向我们猛扑,弥漫的硝烟和熊熊燃烧的火焰把我们困在一个被敌人炸焦了的山坡上,炸弹像巨大的冰球密密麻麻在我们周围爆炸。我们面对着将是一场激烈的、血腥的,惨无人道的大激战。
“二十分钟过去了,敌人又开始兵分两路向我们连的阵地疯狂进攻。就在这时,在我们周围不到三十米就是敌人的炮弹狂轰乱炸,红土变成了焦土,岩石炸得满天飞,周围的树炸断了冒着浓烟在燃烧。敌人的炮火比二十分钟前打的更勤,打的更猛,在我们周围像下冰雹似的把我们压得不敢抬头。在我们后面敌人离我们阵地最近也不过只有两百公尺,正面距离也不过一百五十公尺,可以说我们连是腹背受敌。敌人的远程炮这时已经停止射击,阵地前面的敌人已经爬上来了,离我们前沿阵地不到一百公尺,张连长是香山人,身体结实,一口浓烈的乡土口音,他握着一挺轻式机枪,怒气冲天地命令我们。他说:“同志们,战友们,为了祖国和人民,我们要坚持到最后。”
“张连长有丰富的野战经验,在给战士们布置任务时有句口头谗,隐蔽好自己,保存好实力,出其不意地狠狠消灭敌人。可是面对牺牲张连长在想什么呢?他想得最多是军人的责任,为祖国和人民而战的光荣责任。
“同志们,各排要注意目标,节约弹药,利用我们的有利地形,不准放跑一个敌人,集中火力把他们全部消灭在山下。”连长的命令就是战场上的生命,可以争取时间,甚至可以使我们第二次获得生命的机会。
“我们执行了连长的命令,第一班从敌人的左侧爬上一个小山坡,拦住敌人退路。连长带领另一班人到敌人右侧,把敌人从中拦断,这样我们把敌人从中拦成三节,争取时间,有力地消灭了敌人。
“这次战斗打了十七个小时,我们的弹药似乎接近快用完了,阵地被敌人的炮弹炸开无数道缺口。我方伤亡人员十分惨重,十四名同志牺牲在战场上,最小的战士刚满十八岁。在血与火的战斗中战友们没有泪水,只有汗水和血水,战士青春般的热血全部流在这块土地上,把焦土染成了红土。别忘了,别忘了他们,我们活着的人是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安宁啊!
“此时此刻我虽然身负两处伤,但是不是很严重,好心的连长命令我退下去,被我拒绝了。在这种时候我怎么会丢开战友自己撤下去呢?再说还有比我伤得更重的战友还在顽强地和敌人战斗。由此而来我想到牺牲的战士,看到身负重伤的战友还在流血,模模糊糊一时分不清他们身上是血水还是汗水,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会同意受一点轻伤就退缩,就离开战场呢?是啊,我们的战士倒下了,很多的战士都倒下了。他们才十八九岁.他们和所有青年人一样,在后方同样能享受到安全;同样能和姑娘们谈情说爱;同样可以去舞厅,到高级饭店,去酒吧;同样能上北大,到清华攻读研究生;同样可以到工厂工作、当经理、当厂长;同样可以去自由自在地经商,成为财富的拥有者,成为千万富翁的拥有者,或者成为亿万富豪掌管者;他们同样有可能当将军、当部长。可是,他们为了保卫祖国,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为共和国流下最后一滴血!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下去?我请求连长继续把我留在阵地上,我能坚持到最后时刻——在紧急关头,连长给我开了绿灯,同意了我的请求。
“我们的弹药消耗得差不多了,同志们渴得没有一口水喝,活着的人还有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可是没有水压缩饼干就等于是一块不见红火的生铁。面对着眼前的困难,我们就像《上甘岭》的战士,同甘共苦,一壶水只能润湿每个人的嘴唇。特别在这种时候,我们的战士多么想痛痛快快地喝饱一肚子甘泉,可是周围没有水,连一点凉风也没有。
“天黑的时候战斗又打响了,连长命令要严密注意敌人动向,不要随便开枪。于是我们趁敌人还没来的极喘息之时我们连收复了十八个高地,就在眼前最后一个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