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熙……”冉希刚要冲进去,就被段愁拦了下来。
“等等,这是正常反应。”
“可是……”
“突然听到已经‘死去’的妈妈的声音,肯定是无法相信的,给他一点时间慢慢接受。”
清慈的手刚刚碰到朴存熙的发尾,朴存熙就受惊般猛地转过身。
正是因为这个动作,让他看到了近在眼前的两张脸。
明明知道无法挽回,但依然日思夜想,为自己的当时年幼整夜整夜悔恨的……那两张脸。
“熙儿,是妈妈,是妈妈啊!”
“熙儿,还认得姐姐吗?”
病房外的冉希突然抓住秦方的手,嘴唇紧抿,她也一样紧张。
“哎哟!小丫头、小丫头……不是,那什么……你别用指甲掐我……”秦方疼得龇牙咧嘴。
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亲人的焦急和关心,朴存熙曲起双腿,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给他这么温暖的幻觉?
是上帝觉得对他的惩罚不够,一定要再一次让他体会失去至亲而永远都无法挽回的痛苦吗?
“熙儿,看看妈妈,快看看妈妈……”
朴雅萱悲伤地闭了闭眼,用力把朴存熙的手松开,让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们。
“熙儿,听姐姐说,我和妈妈并没有死,那是十年前于荞和杀手集团所设计的圈套,现在我和妈妈逃出来了,回来找熙儿了,知道吗?熙儿,知道吗?”
那些声音如真实存在一般猛烈地撞击自己的耳膜,朴存熙的胸口闷闷的,快要无法呼吸。
“这……行不行啊?”秦方揉着被冉希掐疼的手问。
“好像没有出现人格混乱的状况,再看看吧。”段愁的双手在胸前紧握。
仅仅依靠视觉和声音是不够的,还需要感觉,需要真实的、完全可以触碰到的感觉。
“熙儿,妈妈好想你……”清慈将朴存熙抱在怀里,侧脸紧贴着他的头顶。
朴雅萱也紧紧握住他的手,慢慢放在胸口,让他感受自己心脏的跳动。
朴存熙的眼睑颤了颤,他的反应很平静。
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感觉,清晰而温暖。
而手心里,姐姐的心跳也如此真实。
“熙儿,刚才姐姐的话有听到吗?”
“听到了……”朴存熙点头,声音有些哽咽。
“这些事情我们之后再说好吗,父亲的状况怎么样了?”朴雅萱望着病床上的人。
“他……已经昏迷十天了。”
清慈走向病床边,紧紧握住朴耀振的一只手,那冰冷的医疗仪器依旧只是滴答作响。
朴耀振的状况连医生都很难断定,如果要彻底恢复意识,除了身体上要保证安全,精神上也必须有强烈的求生欲望。
“耀振,我是清慈,我和你的女儿雅萱都还活着。”
这是她的丈夫,一直深深爱着的男人。
“原本以为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却没想到……耀振,我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你,也没有怨恨过老夫人,在那个小房子里我每天都过得很满足,至少可以守望在我爱的人身边。”
清慈的话句句都很真实,如果不是于荞和杀手集团精心策划的计谋,这些误会根本不会在十几年后的今天才浮出水面。
当时的老夫人坚决不认同朴耀振和清慈的私定终身,因为清慈是孤儿,从小就被卖到夜店。
清慈这样一个女人,在老夫人看来除了清新脱俗的美貌,其他根本一无所有,况且出生还不清白。
可那时的清慈已经怀有朴家的骨肉,当朴雅萱这个女儿被生下时更是遭到了老夫人的排斥。
没想到一年后,朴存熙又出生了。
出生不清白的清慈给朴氏家族生下了一个继承人,这个消息终于还是瞒不住了。
于是迫于舆论的压力,以及老夫人本人考虑再三的意愿,刚出生的朴存熙被公开宣布在他十九岁生日那天,将正式作为继承人继任朴氏总裁这个位子。
原本老夫人对于荞的不满逐渐平息,但杀手集团的计划,也正是在那时展开的。
出身背景被伪造得毫无破绽的于荞出现了,于荞在神不知鬼不觉窃取朴氏家族重要机密后,用某种阴险的方式嫁祸给清慈。
被误认为是“卧底”的清慈再一次让老夫人憎恨,为了不走漏风声,更为了不让清慈“逃走”,老夫人便把清慈和当时年幼的朴雅萱关进别墅后院内的小房子里,只留下了被冠上“继承人”之名的朴存熙。
于是,于荞成为了朴家名正言顺的正室夫人。
在这场被隐藏十几年的计划中,老夫人是棋子,朴阳絮是棋子,朴家所有人都是棋子。
而这些棋子都在毫不知情中互相伤害,直到某一刻真相大白,棋子们也已经伤痕累累。
朴耀振的父亲在他出生之前就因病去世了,所以朴耀振从来不懂父爱,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