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颤,她突然耐不住痛哭起来。
一口重重的咬在他肩膀上,她哽咽着,像是忏悔,“如果我一早听我妈的不和你在一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燕北将她勒得紧紧地,仿佛再松懈一点,她就会消失,“小影,我会用一辈子来赎罪,一辈子都会对你好!”
“来不及了……”顾影哭着摇头,“已经来不及了……燕北,我们……”
她顿了顿,闭上眼。仿佛下定了什么艰难的决心一样,半晌,重新睁开眼,话才说完整,“我们……结束吧!”
伤痕已经刻下,那样深,那样长,又岂是短时间里可以放下的?
可是,明明是自己说着结束,为什么……心却那么那么疼?
像是有什么从心里最深处的地方被挖走了。
……
燕倾沉默的看着紧紧相拥的这一幕,胸口被一股酸涩充斥得有些疼。他靠在墙上,转开脸去,尽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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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来不及了……
燕北,我们结束吧……
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回荡着这句话。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呆呆的任身边人来人往。
她到底还是走了……
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痛。
好像……又流血了……
可是,他却始终只是僵立在那,一动不动。
像被抽了魂魄的雕像。
没有了心……
“二哥!二哥!”燕倾惊呼,担心的看着他始终没有焦距的瞳孔,“二哥!我带你去看医生!”
……
身后,是燕倾的叫喊声。那一下一下,揪着顾影的心。
看医生?
他怎么了?
为什么燕倾叫得那么慌?
“二哥!你别执拗了!你现在必须要去看医生,你发烧了!”
燕倾的声音又来了。
好像魔音……
她惊慌的捂住耳朵,逼着自己不回头。不去听,就不会有事……
就算有事,那都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他们……结束了……
这一次,是真的……再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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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发高烧。
烧得不省人事,烧了三天三夜。
而这三天……
顾影和顾烟更是经历了家庭剧变。
靳澜惜几乎都没有醒过来。偶尔醒来,又被痛得晕厥过去,最后实在没办法,医生已经开始注射杜冷丁。
除却顾烟和顾影,这几天,一直死守在监护室外的还有……燕兆年。
看着里面备受煎熬的人,燕兆年的精神也日渐衰下来。
最后一天,靳澜惜没有叫两个女儿进去,而是让燕兆年进了病房。
这件事,让燕兆年激动不已。他本以为,他们会抱着最后的遗憾阴阳相隔,也许……
在走的最后一刻,他都不能再握握她的手,摸摸她的脸……
换上消毒衣,燕兆年进去。
靳澜惜勉强着要从床上坐起来,他坐在床边,单臂小心翼翼的将她半抱起来。她的头,就靠在他肩头。
这样的靠近,让两个人皆在一瞬间红了眼眶。
这可是……久违了二十多年……
偏偏,这样的温度,这样的气息,也煎熬着彼此二十多年……
“澜惜……”燕兆年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瘦得不成样了。
手指只剩下皮包骨。
“我……是不是很丑了?”靳澜惜很无力、很无力,嗓音都在哆嗦。
“不是……”燕兆年笑着拨开她颊边的乱发,沧桑的眼里却染着泪痕,“你还是一样美,和过去一模一样……”
她微微一笑。
那双眼里,点燃了点点生机,有了清浅的波痕。
“对不起,澜惜……这辈子……这辈子你是我最大的遗憾!”他痛苦的低喃着,想将自己久久压抑在心底的遗憾和深情都传达给她。
靳澜惜眼里泪光闪烁,泪浸染过,那双眼越发晶亮。
她看着他,恍惚间又回到年少时。
“我们没那个缘分……”她的手,已经开始抖起来。双目却还是定定的凝着他,像是要将他刻到记忆的最深处,“我好想把你记得牢牢的……就算过了奈何桥都不忘了你……”
“然后……下辈子,见到你,一定离得你远远的……”
心头一抽,燕兆年痛楚的摇头,“不!澜惜,答应我,不要离我远远的!也不准你再离得我远远的!下辈子,让我来还债……我欠你的,欠小影的,让我一并都还给你……”
她哭了。
眼泪顺着脸颊,滑到唇角。
她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