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奇怪的人
刺骨的寒风不断从衣服的领口袖口刮进赵老四的身体里,阴深深的铅灰色天空下狂烈的西北风夹杂着冰粒、雪花还小砂石将他裸露的皮肤打的生痛。
“这鬼天气!”坐在头车车把式位子上的赵老四把本已有点破烂的棉衣紧了紧,看着四周那荒芜的田地不禁叹了口气,心道:“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赵老四乃是附近县城里车行的一个伙计,早年年景好的时候凭着手里那几亩薄田挂到个当地举人老爷名下,这日子倒也勉强能过。可这几年前这山东地面越来越邪,这雨越来越少,天也越来越冷,收成也越来越少,近几年灾更是闹得厉害,虫灾、旱灾不断,一年辛辛苦苦下来往往颗粒无收。这还不算,前几年山东闹兵灾,把他家仅有的一点粮食抢了不算,还将那个地主家的举人老爷给杀了,整个庄子给抢了个精光末了还给烧成一片白地!他自己还给那帮兵匪抓去做劳力,要不是自己运气好抽空逃了出来,只怕现在也不知道死在那里了,想想当年那些一起被抓的同乡至今音讯全无,赵老四不由的从心里冒出一股寒意。
好不容易逃回家后才发现整个村子全毁了,多方打听才找到自己那已经饿的半死的婆娘,可是他们5岁的孩子却已经被生生饿死了。后来,他和他婆娘逃难来到县城,凭着早年在地主家练的赶车的手艺,幸运的在县里的车马行找了份活计总算没饿死,这二年来他也算报答掌柜的当年救命之恩,干活也算尽心尽力加上口风也紧,掌柜也看的起他,加上他也算本乡长本土之人路也熟,几年下来这不就升到了头把式。
渐渐的活干的多了,这车行的一些事他也逐渐知道了一些,车行表面上做行车生意,掌柜在这四乡八里也算吃的开其实也带点镖局的意思。私下嘛,当然也干点运运私盐、铁器帮帮各山寨销销赃什么的。只是赵老四口风紧,只管赶车别的一概不管,所以现在的日子也算过的去。
只不过这趟车走的有点不顺,这现在已经快年关了,掌柜临时接了份活,老东家急要车行去东边的寻山卫所下一个的百户所去送批货,考虑到快过年了掌柜许下双份工钱,可这季节贼冷不说,听说东边不知道从那跑了群马匪到这捞开了,根本不讲道上规矩,下手狠不说而且根本不留活口,县里已经丢了好几趟车了,一时没人敢去。最后赵老四咬牙接了这份活,掌柜自然十分高兴,工钱提了三倍不说,还先赏了他几百个钱给他家里置办年货。
先头路上一切顺利,货物顺利送到,同行的二掌柜和百户交割好后卸了货也不耽搁,当天就带人回县城。眼看离县城不到百里地了,同行一群人还开玩笑说天这么冷那帮马匪估计也不高兴出来,上那个窑子窝搂着窑姐过年去了。可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正当他们有说有笑的时候,突然车队里的小三子杀猪一样的狂叫,“马匪!”
接下来的事情也是让赵老四最不愿意回想的事情,马匪很快围上了车队,赵老四倒底也算了个老把式了反应还算快,马上让车队围成圈,同行的二掌柜和一些车行的打手摸出家伙就这样隔着车子干上了。
要是以前他们估计也能顶一会,可这帮马匪特别历害,具事后车行打手分析,应该是军队里逃出来的骑兵。车子被马匪抛出来的锁勾勾住一辆辆的拉开,他们手中没有弓箭根本无法压制,任凭二掌柜站在车上大声求饶许下种种好处就是不理,眼看着最后的车子被拉开,大队马匪就要冲了进来,这时他们也索性放开了胆子,拿起家伙拼命堵上缺口,但这种车行那是这咱嗜血如命的马匪的对手,二掌柜和一帮打手一个回合就被砍翻在地,就当赵老四他们绝望的看着向他们挥来的钢刀的时候,突然从边上山坡上响起一串低沉嘈杂的鞭炮声。这时就象见了鬼一样,那些冲到车队里的马匪突然浑身直冒血花,身上一下被炸的血肉横飞,他甚至看到几道红光之后外围几个马匪连人带马被打成一地碎肉,短短不过数息原本还在横冲直撞的马匪全部被打倒在地,过了一会后从山坡走下来一群穿着奇怪的人。
此刻在在头车上赶车的赵老四感觉就象做梦一样,几个时辰前还以为自己死定了,现在却依然好好的象没事人一样在这赶车。他小心的回头看了眼那群怪人搭乘的那几辆车,发现他们正斜坐在几辆车上仔细的观察着周围。“这荒地有什么好看的?这帮家伙真是群怪人”他心里暗暗想着,不由的又想起与他们刚接触时的情景。
那群人从山坡上下来后,就在站在车队不远的地方好奇的向里面看着,过了一会其中一个人冲着他们叫道:
“出来吧,强盗已经被我们杀完了。”
二掌柜膀子上被砍了一刀,虽然对这群来路不明的家伙心里也不放心,但毕竟刚才人家救了自己这路人,不出去打声招呼也说不过去,抱着受伤的膀子带着几个人出去表示感谢并探探对方什么来路。
车行这些人也算的上是见多识广,可一看对方的装束也楞了半天。只见对方身上统一穿着绿色棉衣棉裤,外套白色毛皮大衣腰间束着四指宽的皮腰带,脚蹬黑色皮靴,头戴皮制遮耳棉帽,每人身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