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14
黄芪荌的语调幽森似鬼,众人听来,也是毛骨悚然。
气势这种东西,自内而外,由一个人的自身经历和实力强弱所决定,它很难伪装,是证明自己强大的最有力的证据。
在场之人,或许还未猜到这黄大夫的真实身份,但观其气势,也就知道此人绝非凡人,可他们都不想再猜测这人的来路,只是屏气凝神,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黄芪荌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转过身去,替洪铁翁行针敷药,他医术精湛,手法极快,众人只是默默观瞧,再无人多话。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洪铁翁将洪氏父女二人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一边将银针放进贴身褡裢之内,一边开口叮嘱道:“七日之内,不要取下药泥,伤口不要沾水,忌食辛辣,勿要饮酒,安心休养七日之后,我保你们恢复如初,脸上不会留下一道伤痕。”
洪氏父女闻言,慌忙站起身来,刚要施礼,却被黄芪荌抬手扶住,只听他笑吟吟的说道:“虽说你我乡里乡亲,但咱们都是凭手艺吃饭的人,该算的账还是要算,这诊疗费嘛……”
“我来出,其他书友正在看:。”文逸抢先应道,说着,便从怀里掏出来一片金叶,恭恭敬敬递到黄芪荌的手中。
黄芪荌收下金叶,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问道:“现在,这里没老朽的事了吧?”
“没了,没了。”莫降慌忙点头道:“您老可以回去休息了——那什么,我这就让张凛护送您回去。”
黄芪荌笑着看了莫降一眼,摇摇头道:“我虽然老了,但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路的地步。再者说了,你们之间的事还需要有个了解……”说着,他走到唐沁身边,伸手将银针从她的哑穴上取下,不等唐沁开口,便幽幽说道:“小妮子,走之前我得给你讲明白,洪氏父女是我黄某人的病人,我就有责任保证他们的健康,我若是不允许他们现在死掉,就是阎王也不敢将他们父女二人的名字写在生死簿上——这就是我的规矩,也是我的要求——倘若有人不知好歹,要坏我的规矩,我自有办法让她知道坏我规矩的后果。我这样说,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唐沁闻言,咬着牙恨恨说道:“明白!”
“那就好。”黄芪荌点点头道:“小妮子,看来你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说完,黄芪荌再不理会众人惊愕的表情,悠悠然迈着步子离开,只留给众人一个嚣张的背影……
黄芪荌走远之后,文逸才上前一步行礼致歉,他一躬到底,对洪氏父女说道:“洪老丈,今日之事,我非常抱歉,正是因为求您老为我们铸枪,才引来如此祸事,也牵连了月奴小姐——所以,还请您把虎头錾金枪枪头交还于我们,我们再找他人铸……”
“万万不可!虎头錾金枪,必须被我重铸!”文逸话未说完,便被洪铁翁大声打断:“想那虎头錾金枪,本就由我洪氏先祖铸造,如今它不幸损坏,自该由我这个不肖子孙重铸!万万不可经由他人之手!”
“洪老丈,您先听我说……”
“文先生,还是您先听我说!”洪铁翁大手一挥道,“想当年,我洪氏先祖铸造此枪赠与张将军之时,便希望张将军持此枪上阵杀敌,保卫我汉家河山,而张将军也不负重托,于沙场之上闯出赫赫威名,扬我国威!所以,这杆枪对我洪家来说,实在是意义非常,它不单单是一杆枪,还代表着我洪家的民族气节!今日,我若是因为胆怯,放弃重铸此枪的机会,等我百年之后,如何有颜面去见我洪家列祖列宗?!”
洪铁翁的陈辞慷慨激昂,好似全然忘记了,他刚刚才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好像忘记了,他的脸上还糊着黑绿色的药泥……
“既然如此,多谢洪老丈!”文逸说着,再施一礼道。
这一次,洪月奴并未出声阻拦——今日她所经历之事给她的心灵带来的震撼,已让她不能言语,经历过生死之后,她也渐渐明白,这里的事,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于是对众人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望着洪月奴离去的背影,莫降亦是心有歉然,因为方才他还动过牺牲掉他们父女二人的念头,可当他看到洪铁翁的大义凛然,看到洪月奴的宽洪大量,只能暗自庆幸黄芪荌出现的及时,救了这对父女的性命……
莫降正沉思间,忽听洪铁翁笑道:“既然铸枪一事已经商定,那么咱们是不是可以喝茶了?老夫这辈子煮过太多次茶,从未有一次像今日这般艰难的!”
莫降闻言,几欲昏倒,心道这洪铁翁是不是缺心少肺?心如蛇蝎的唐沁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竟然还想着那罐信阳毛尖?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文逸哪里还有心思饮茶,于是推辞道:“洪老丈,并非是文莫不肯赏脸,只是喝茶讲究个心平气和,文某现在心思不定,即便喝茶,也只会觉得满嘴苦涩,糟蹋了那一罐极品好茶,好看的小说:。”
洪铁翁闻言,点了点头道:“文先生所言极是,倒是我糊涂了。既然今日不适合饮茶,那么改日再饮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