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便动怒,莫降反而笑了,“只是觉得要让管事您亲自来请,我是深感惶恐——咱们二人,身份相差太过悬殊了。”
“阿丑你知道就好。”见对方服软,态度和善,拉图也不再多追究,因为大管事德木图还在等着他回信。
“管事您等一下,我交代菲儿一句就走。”莫降说着,转身敲响了韩菲儿的屋门。
“什么事?”韩菲儿声音冷淡,显然她还在生莫降的气。
莫降尴尬的笑笑,以态度诚恳的语气说道:“麻烦您先开下门,真的有事。”
屋内没有回应。
“好吧,今天是我不对。”莫降咧咧嘴说道,“这总行了吧。”
好似,韩菲儿一直就在等莫降这一句道歉。莫降话音刚落,屋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而且韩菲儿似乎知道莫降要做什么,从门缝里伸出了那支光洁如玉的藕臂,五指张开,在星光下莹莹闪光。
莫降耸耸肩,借着这个动作,把怀里的匕首放到韩菲儿的手里。
韩菲儿手腕灵活的一翻,匕首便不见了,韩菲儿光嫩的手背上,有一行秀气的小楷——“色诱并不意味着献身,菲儿也是懂得自爱之人,相公大可不必吃味。”
看到这行令人啼笑皆非的留言,莫降几乎能想象到韩菲儿调皮时掩口嗤笑的模样,一时竟然傻在了当场,同时心底一阵轻松:原来,她没有真的生我的气;原来,她知道我因何愤怒;原来,她其实是很聪明的……
“阿丑!你卿卿我我够了没有?!大管事还在等着呢!”很快,一番绮丽被拉图那公鸭嗓子破坏殆尽,莫降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的同时,他听到房门轻轻闭合的声音。
也许,等大计已成,天下大定的时候,娶这样一个冷漠中带着调皮,狡黠中充满了智慧的女子做夫人,也是不错的——莫降忍不住的想。
莫降拉图二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德木图所在的南偏院。
待进入大厅,莫降发现,等待他的,不只有德木图,还有端坐上位的托克托,跃动的灯火下,却不知托克托低着头在想些什么,而德木图那佝偻的身躯映出的影子,却被拉的老长。
“让大人久等,小人惶恐万分。”莫降见状,急忙鞠躬请罪。
“噢。”托克托却似刚刚反应过来一般,抬头挥挥手说道:“我也是饭后闲逛,闻听些风言风语,才过来看看的,并非我要唤你过来,所以阿丑你不必太过自责。”旋即,又把头低下了。
莫降闻言,垂首恭立一旁不再说话,他知道托克托思考的时候最烦别人打扰。
托克托对莫降如此宽容,让拉图都有些吃味了——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大公子为何要对一个下等贱奴如此的客气。
长时间的沉寂过后,托克托总算抬起了头——眼神中满是疲惫和无奈,刚刚的思考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他看着德木图说:“我搬走的事,暂时不要公开了,以免弄的人心惶惶。”
什么?托克托要搬走?!
莫降闻言,心中一惊,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他从未听过这个消息——难道说,托克托已经不再信任自己了?还是说,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越想下去,莫降心中越是烦乱,心中繁杂混乱的情绪都指向一个方向——那就是上一次没能彻底解决的失窃案……
这就是做事半途而废的惩罚,尤其是“十三羽翼”这样难缠的对手,倘若你没把它打死,它一定会伺机狠狠的咬你一口。看来,这次不得不违背“黑将”的命令了……
莫降正思索着,忽听托克托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德木图,你要记住,在朝廷的正式任命下来之前,绝对要控制住关于我即将搬离相府的传言。”
“是,大公子。”德木图郑重的施礼领命。
托克托走到莫降身边,拍拍莫降的肩膀说道:“阿丑,那个书生的身份很有问题——我甚至怀疑,他根本不是杀掉金师的真正元凶,只是个被人收买的亡命之徒,你与他同住一院,小心为上。”
“谢大人提醒。”莫降施礼道。
“不过。”托克托话锋一转,忽然笑了,“他是你劝我救下的,我相信你在说那些话之前,心中已有打算,你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的……”
“小人驽钝,从未想过那么多。”莫降急忙摇头否认。
“阿丑,我知道你是极为聪明的人,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过于爱装傻。”托克托笑着说:“可是你要记住,藏拙也要有个限度,当心过犹不及啊。”
“谨记大人教诲。”莫降急忙点头受教。
“好了,你们先谈,我走了。”托克托说着离开,背着身潇洒的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相送……
托克托的身影很快就溶进夜幕之内,屋内只剩下德木图,拉图,莫降三人。
三人却没有说话,仍是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最终,还是拉图耐不住寂寞,率先说道:“大管事,阿丑我已经带到……”
德木图打断他的话道:“嗯,这里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