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事后。段风涯和安季晴成了陌路人。这里说的陌路人。并不是说。逢面不相迎。只是。在念风堂再也觅不到段风涯的影子。一开始。大家倒不在意。时间久了。好事之人也会趁着和安季晴寒暄时。來句。“唐姑娘。最近怎都不见段少爷了。”
一开始。安季晴总会被这么一问。哑了言。脸色转不过來。后來。问得多了。她便也习惯了。心情好的时候。就和他们调侃几句。说段风涯沉浸在温柔乡里。都把她这老朋友。给忘了。心情不好时。她就干脆。笑而不语。
尽管如此。一个人的时候。安季晴还是会呆然的坐着。一坐。又是一个长夜。她时常在想。那天五台山上。段风涯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去走独木桥的。她很想向段风涯要个答案。然。段风涯摆明了在躲避她。到底。是自己那一巴掌。打重了。还是。段风涯躲她。另有原因。
人间腊月最是寒。白天还好。虽然披着雪。沒有太大的风。还见着丝丝阳光。穿厚点衣服。就会感觉不到寒意了。大晚上的。伴着黑夜。雪。显得格外寒心。风。也刮得分外蚀骨。
段风离热了一壶酒进书房。段我涯依然还在埋头看账。这一个月來。段风涯是早出晚归。夜里。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多言。不苟笑。困了。就趴在案台上。再睁开眼时。又已是白天。
段风离不明所以。三年前。安季晴坠崖。段风涯也沒这般压抑自己。他把情绪都发泄出來。可是现在。段风涯就像一头沉闷的狮子。狮子若不吼。只有一个原因。他劲吼了。无论如何。今晚他得从段风涯口里得出答案。
“风离。还不睡。好像三更已过了。”段风涯抬眸。然后又垂眸。继续专注他专注了一个月的账簿。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有点模糊不清。
“你也知道三更已过。”段风离走过去。覆上账簿。“风涯。老规纪。天大的事。 用酒來解决。酒喝完了。事也要聊出个结果來。”
段风涯明显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段风离递过來的酒。隔着烛光看段风离。他突然有了归属感。的确。有些话。只适合与他说。仅是他可以说。
“我不能娶唐依。”然后就是。段风涯冒出了这句话。“在别人身上。看到季晴的身影。我可以做到。娶她回來。然后也试着去爱。唯独唐依不行。我不相给自己有机会。伤害唐依。”
段风涯把酒壶的口对准自己。酒还沒倒进嘴里。半举着的手。搁在那里了。他想到。是因为唐依。毕竟。打唐依出现。段风涯在不着痕迹的。把心放开了。只是。他沒想到。会是因为娶与不娶唐依这个字眼。他把手放下。坐在案台上。有种居高临下的效果看着段风涯。“你早就说了。唐依。不会嫁到段家的。再说。唐依。也沒说过要嫁你。看她那气节和心气。不见得会喜欢你。至少。不会委曲。十女共侍一夫。”
“可是。我心动了。”段风涯抱着头。抬眸看着段风离。吃力的吐出这几个字。“我把她和季晴混淆了。我不知道。怦然心动。是在她身上。看到季晴的影子。还是。真的爱上她了。这”
顿了顿。段风涯似乎做了个很大的决心。“我不能亵渎季晴和唐依。这样对她们都是不公平的。”
“感情这事。从事。就沒有对和错的。说句实话的。对唐依。我觉得。她真的不错。我就不知道。你怎么把她和五妹联系在一起了。至少。我沒发现。可能。也只是你思念五妹太久了。人。总是得向前看的。无论怎样。我希望你可以直面唐依。”
段风离看着段风涯。似笑非笑。感情这东西。往往。总是旁观者清。又或者说。段风离未尝爱果。才可以说得那么。直接明了。在他看來。世间所有的事。都可以用对与错來分析的。那么。段风涯爱或不爱唐依。他觉得。其实。都是错的。他们相遇沒错。可是。相知太晚。在段风涯心里。安季晴住得太深。如果唐依真爱段风涯。像唐依这种心高气盛的女子。于她而言。绝对是苦果。至少。段风离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如果真是。每件事。都可以分析得清清楚楚。用对和错來定理。那么。世上就不会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白天的雪下得比往日更要凶了点。像一把尖刀一样。刺入地面。十里茫雪十里清寂。念风堂也比往日安静得多了。就早上來了一两个抓药的人。就沒了。安季晴披着厚厚的羊皮披风。伏在窗前。百无聊赖的看雪。白色的羊皮把她裹得只露出个人头。远远看去。像足了只贪睡的小绵羊。
上官斗婉进來时。小颜微微错愕了片刻。才招呼着。“九夫人。你怎么來了。”
安季晴听到叫唤声。扭头。神色虽然还杂着刚才的慵懒。却是黯然的。上官清婉内穿着水蓝长裙。外套着深红披风。和段向晴百日宴上。差不多的装扮。随她同來的。只有一个她未见过的丫环。丫环撑着透明的伞。顶头上的着风雪。迈进念风堂的时候。她收起伞。雪花拍落一地。白得分外显目。
安季晴突然动动嘴角。笑了。段风涯。你说在上官清婉身上看到我的影子。太抬举我了吧。如此甜的美媚。温婉端庄。除了眉宇间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