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微垂眉。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刚才揣进怀抱的女红。那是一方灰白相间的格子手帕。质地纯软。在帕子的右下角。她用红色的线。绣着‘风涯’两个字。再在下面。竖绣着:天涯共咫尺。红得刺目。像一团燃烧着的火苗。越渐烧起伍子微那颗不再安分的心。
伍子微嘴唇慢慢扬起一个小弧度。心里突然滋生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关乎。两人天涯相见。咫尺相守。
伍子微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到后院。原意是想找段风涯的。在见到安季晴的那一刻。脚步迟疑了。她呆呆的看着安季晴侧身坐在石椅上。一副愁容。眉目带愁。脸时不时微微抽动。她突然就举步不前。也沒向后退步。
安季晴也沒回头。只要侧目。就可以看到伍子微了。她却连扭动脖子都懒。散漫的说。“子微。这么晚。找我。还是找风涯呢。”
伍子微鼓鼓腮子。把心一横。向安季晴走去。“夫人还沒睡呵。”
“嗯。有事吗。”
“我喜欢段将军。”伍子微一口气说出來。然后愣愣的盯着安季晴。看着她轻轻的一笑。有种像被欺凌的错觉。又镇定而又带有几分不可一世的语气补充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再说。子微只是喜欢段将军。又沒有说要和夫人抢什么。子微一点都不介意二女侍一夫的。夫人何已就这么看不起了。”
安季晴神色轻淡而不着痕迹的。忧郁了一下。只是一下。不知为这个天真而又为爱无所顾忌的女子。还是为了段风涯。抑或。只是为了自己。她站起來。直视伍子微。悠悠的说。“子微。你太天真了。二女共侍一夫。你条件那么好。沒必要为谁屈曲。”
“我不觉得委曲。喜欢一个人。也沒有错。我娘就守了我爹一辈子。从无怨言。”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风涯的第五房妾。你还会觉得。无怨吗。”
“第。第五房妾。”伍子微张着口。吐出这句话。就忘了言语。最后她强挤出一丝微笑。“夫人都可以做得到的。子微相信也可以做得到。希望夫人帮子微一把。”
伍子微说这话的时候。双目坚定的看着安季晴。似乎她想通过她的坚定。來让安季晴明白。她并不比安季晴不济。
安季晴的心。咯噔了一下。不过。伍子微并沒有觉察到。安季晴永远比别人更懂得藏起内心。“子微。你要我怎么帮你。难道帮你说情。让你來和我分享丈夫吗。别傻了。不值得。”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执意要嫁的。只会是嫁个命不久矣的人。”话说到这份上。谁都晓得了。安晴知道。伍子微不是个笨人。
“伍姑娘也在啊。”段风涯出现时。明显看到伍子微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刹白。在对上他的目光时。甚至有点怆促的收起目光。莫不是。自己吓着她了。
伍子微慌乱的点点头。“嗯。和夫人说点事。太晚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有种落荒而逃的急燥。
段风涯直接把问題转变成眼神。丢给安季晴。安季晴对着他认真的表情。也极其认真的回应了一句让段风涯百思不得其解的话。“桃花长在你身上。不知是你的福气。还是你的祸害。”
这句话最后的结果是。两人。一夜不眠。
段风涯躺在床榻上。侧着身子对着不远处的安季晴。月光透过窗子。恰好落在安季晴身上。木椅为床。银月为被。真是有趣的一面。而最有趣的是。安季晴是睁着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月亮。
“喂。安季晴。你今晚就打算睁着眼睛睡觉了。”段风涯打趣的说。
“那你呢。是不是打算看着就能睡着了。”
“我想明白你今天晚上的那句话了。”顿了顿。段风涯突然说出这句话。“你是不是吃醋了。”
安季晴咯咯的笑。笑得咽喉发炙。双目发痒。却沒有答话。转了话題。“风涯。你和伍大人说要开棺验尸了。”
“说了。就明早。以免夜长梦多。”
“夜长梦多。你觉得。最可能的会是查到什么。”
“安季晴。你又忘了。我说过。我不对沒有意义的事进行假说的。不过。只要不是空棺。我想。都会是有迹可寻的。”段风涯喃喃。然后思绪开始飘游了。
安季晴侧身。背对段风涯。很快就均匀的呼气和吸气。而实则。她沒有睡着。她只是让段风涯觉得。她睡着了而已。
段风涯说。她吃醋了么。她特么想说。是的。我吃醋了。我不喜欢看着你身边的女人。一个又一个的。花枝招展。我特么不喜欢你和别人女人纠缠。更不喜欢你和别人女人。如胶似漆。可是。这些话的作用。只能灼伤她的咽喉。刺痛她双目。除此之外。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因为从始至终。她都知道。这场爱。从一而终。只是她一个人的事。与段风涯无关。或者说。他不曾爱过她。安季晴是这么想的。她一直是这么想的。就算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后。她都认为。她单方面的以命相爱。不过是一种犯 溅式的委曲。却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