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段家大门,端阳王止步,转身:“风涯,刚才小李子和你说了什么,我看你脸都禄了,难道皇兄另有旨意?”
段风涯干笑两声,摸摸他的头:“不是皇上,是皇后,皇后懿旨,要我好好待安季晴。”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皇兄管国事,皇嫂管家事,蛮有趣的。”
“王爷,有那么好笑吗,你看风涯,脸色都难看死了。”段风离说完,也掩嘴轻笑了。
段风涯拂袖:“你们就笑吧。”
“说实在的,我也是越看,安季晴就越有趣,和你也很配,不过,就是有时候可能太聪明了点,不一定是好事。”端阳王敛笑,认真的说,突然又峰迴话转:“风涯,你妹可许配人了?”
先是段风离恻异:“莫非王爷有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对风仪有意,也不出为奇啊。”
“不对,王爷喜欢的是有主见的女子,怎么会对风仪有意思,是错觉,绝对是错觉。”
段风涯脑里闪过段风仪刚才的表情,摇摇头,急切的说。端阳王不止一次笑说段风涯,娶妻不求多,只求琴瑟相和,能做得了端阳王王妃的女子,就算没有出众的姿色,也要有一颗玲珑的心,不会心术,也要会察言观色,就算不是读万卷书,也要能言善辩,最种要的是,可以凡事找他商量,但一定得有自己的主见。但是段风仪,根本没有一点是符合端阳王的娶妻要求。
端阳王对段风涯这种反应很是不解,他眉头紧缩:“看我一句话把你都急得什么样了,好像我会待薄你妹似的,不是谁都会像你一样,娶个妻子回来斗气的。”
段风涯眼里泛起一丝涟漪,微波轻涌,端阳王这句话说对了,他娶安季晴回来,就是为斗气,可是,娶她,真的只是赌气吗?这样,对安季晴,公平吗?
段风离上前一步:“风涯,你看五妹那席话,算不算赌赢了。”
“看也算是吧,如果食君之禄可以让皇上对我们放心,也许是件好事。对了,陆嫣最怎么了?”
“我叫人看着她了,好像没什么动静,就是和五妹走得,太近了点。”
段风涯轻轻点头,眼里眯成一条缝,一副沉思状:“我也看出来,安季晴对她,的确有点太过关心了,必要时,我们就引蛇出洞吧。”
滇城是个逢冬必雪的地方,今年这场雪,来得特别晚,腊月初一才下起第一场雪,又大又急,下了足足一天,从段风涯凯旋归来时,就一直下,听说,腊月十七那场雪,下得最大,最急,基本把整个滇城都湮没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域里,元月十五,下了场大雨,这场雨,把滇城的寒气,囊括过去,有了点点暖气回升。
安季晴趴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沥沥青青的小道,雨滴在琉璃瓦上,串成珠帘,垂帘直下,她眼里泛起一丝轻微的涟漪,思绪不着痕迹的穿梭,想起滇城初见,躺在段风涯的马蹄下,段风涯抱着受伤的她,柔情似水,还有从剧痛中醒来时,段风涯那一眼深切的温热。
原来,段风涯也会温柔待她。就是他那双只容着她的双眼,让安季晴无可救药的迷恋,就是这双眼睛,让安季晴愿意,没有地老天荒,也要陪段风涯走完可能只剩三年的人生。
安季晴脸上慢慢爬上了轻浅的笑,这笑容,看着,有几分生涩,又有几分和暖,有几分苍白,又有几分甜美,有几分酸辣,又有几分幸福。
陆嫣站在不远处望着安季晴,精致的脸憋得通红,双目愠怒冰寒,安季晴这样沉思的笑,很让人猜不透,一旦猜不透,便变得容易让人着迷了,简单来说,就是越看越美丽,越看越动人。
“嫣儿,不是说找五夫人吗?”
安季晴顺着小颜的声音望过去,触碰到陆嫣来不及收回的,冰寒渗骨的眼神,心里哆嗦了一下,好不容易回暖的天气,她却又觉得起了丝风。待陆嫣和小颜进来时,安季晴脸上已经挂上平日的浅笑,温和而平易近人:“嫣儿,今天元宵佳节,想家了吧。”
“夫人说笑了,嫣儿除了爹,再无其他亲人了,以前和爹相依为命,四海为家,家对陆嫣来说,早就没有意义了。”陆嫣低头垂眸,她声音轻浅,眼里含泪,说得如此真切,安季晴很想相信她的话,安季晴真的很想相信,陆嫣真的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姑娘,可是,她过不了自己,只要想到陆嫣在她背后的那双眼,她就感到寒意入侵,彻骨寒心。
安季晴敛容,拉起陆嫣双手,把她那点忧虑,深深的匿藏在她温润的脸色下:“嫣儿,没什么事,你今天就不要到处走了,今晚,府内大部分的家丁都会回家过节,人手不够,各个门都没人看着,尤其是北门,你没事就呆在房里就好了。”
陆嫣抬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夫人,其实嫣儿也想爹了,就让嫣儿去拜祭一下爹,好吗?”
“嗯,去吧,早去早回。”
陆嫣出去后,小颜恻异的说:“夫人,你想?”
安季晴望着密密集集的雨:“小颜,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你说你睡得很沉,我去你房里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