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颜轻声道。奉完茶,小颜就跟着安季晴回房,小颜本是在厨房干粗活的丫头,老夫人本想让徐妈给安季晴挑个懂事的丫头的,杜若惜说,小颜一个小姑娘在厨房里磕磕碰碰的,多不好,就给五妹吧。然后小颜就跟安季晴了。
就安季晴认为,小颜是个安分不会多话的丫,从一进房,安季晴坐下,小颜站着,两个人都没说话,安静了很久,很久,如果这么下去,要安季晴如何生活,虽然她喜静,但是安静的坐着,不无聊死才怪。安季晴回头望了一眼小颜,小颜微微点头,“夫人,有事?”
“没有,你坐吧。”
“奴婢不敢。”
“在我这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拘谨的。”
小颜胆怯的望着安季晴,“夫人,奴婢是不是有什么做错了。”
安季晴苦笑,“没有,好吧,慢慢你就懂了。”说完,又再趴在窗口,把手伸出去,几片雪花便飘落在手心,慢慢消融,“小颜,你说,像不像香消玉殒?”
小颜诺诺的问,“夫人,香消玉殒是什么意思?”
安季晴用另一只手摸着掌心的那点消融了的水,笑意迷离,声音沙小,“小颜,等有一天,你觉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或者说,最美丽的女子,突然在你面前被毁灭了,你就会明白,香消玉殒了。”
小颜小小的脸上露出喜色,天真无邪,“夫人,奴婢明白了,不过不会有那一天的。”
“哦?说来听听。”
“因为,在奴婢心里,夫人就是最美丽的女子,夫人不会被毁灭的。”
“哟,小颜,开窍了,会拍马屁了。”
小颜嘟起小嘴,小脸憋得通红的,“奴婢不敢,奴婢实话实说。”
安季晴拉过小颜的手,温和的说来,“小颜,没事,以后只有我和你在的时候,就不用自称奴婢了,在我这里,没那么多礼的。”
小颜通红的小脸荡开一朵小花,高兴的点头。在别的人家,十四岁的丫,都还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安季晴对小颜有着更多的是同情,她明白,其实,在段府,哪个丫环不是个不多话的丫,不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丫,小小年纪就要如此,活得小心翼翼,让安季晴看着,要她情何以堪?
一阵敲门声,小颜慌忙收回双手,动作快到让安季晴都错鄂了片刻,才回神,“进来吧。”
“五夫人,”徐妈向安季晴打了个招呼,便转头对小颜说,“小颜,去厨房看看,五夫人的早饭好了没。”
“是,徐妈。”小颜应声下去,虽然说徐妈不是这里的管家,但是在段家,年资最长,段风涯他们对她,又视如长辈,所以大家对她,都尊并敬的。
安季晴站起来,“徐妈,有事?”
“五夫人,你坐。”徐妈做个手势,示意安季晴坐。
“没事,徐妈,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了。”
徐妈徐徐道来,“五夫人,少爷有时候说话是冲了点,你不应该和他闹的,你该知道,全府上下的人,都在看着少爷的,少爷笑,大家就笑,少爷不笑,也没有谁笑得出来了。”
安季晴低头,“徐妈,季晴明白了,下次不会了。”
“五夫人,希望你明白,徐妈也是为你好,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徐妈意味深长的望着安季晴,“那徐妈下去了。”
徐妈说,全府上下,都是看着段风涯,明里或暗里,都是在告诉季晴,得对段风涯逆来顺受,可是,这样,段风涯真的开心了么,还是,他就真的能,无憾的走完这三年,呵呵,一辈子才二十五年,段风涯,你怎么可能无憾。
徐妈下去后,安季晴又趴下了,这回是趴在桌子上了,困得要命,如果不是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现在她准是趴在床上的了。“风涯,全家人都在围着你转,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是说有一天,你不在了,她们该怎么办?”
小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安季晴身后了,“夫人,你一个人在说什么。”
安季晴吓了一跳,“你们段家的人,都喜欢吓人的。”
“奴……”
“什么?”安季晴盯着小颜。
小颜笑逐颜开,“小颜不敢。”
“不逗你了,我饿了,是不是有吃的了。”
小颜低头吱吱唔唔,安季晴也猜了七八成,打开小颜端进来的碗,咽了口口水,白花花的米饭,好多天没吃过了,再揭开另一个碗,黑溜溜的,她不禁皱了皱眉,夹起一根黑黑的东西,认真的打量它,怎么也猜不出是什么,只好向小颜请教,“小颜,这从非洲运过来的吗?”
小颜诺诺,“夫人,非洲是哪里,你老家吗?”
“你老家,”安季晴放下筷子,不好气的说,“这什么菜啊?”
“咸菜。”小颜脱口而出,像终于听懂了安季晴的一句话,开心来着呢。
“我吃咸菜,你很高兴啊?你们一餐吃的是什么?”
“小颜不敢,我们奴婢一餐两荤两素一汤,所有膳食,都是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