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平静,那些令人压抑的事情便又浮现出来,刚刚她差点儿就失去了他,那种可怕的感觉几乎令她窒息。
一直以来,爸爸的事情就压在胸口,几乎无时不刻的折磨着她的心,犹豫不决间几次想对他摊牌,可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而今,更加体会到可能失去他的痛苦,便更加的不敢说了。
“乔,跟你说一件事儿吧!”
一根烟燃尽,雷绍霆深沉的开口,声音听起来很是凝重。
乔楚心里一紧,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好啊,你说……”
“那时候儿我还是一个特种兵,被派去协助一起特大军火走私案,这无疑是大案要案,当时我们在h市一顿点儿就是三天三夜,军人都是一切命令听指挥,上级下达命令,你守在这个点盯人,那么没有新的命令下达,你就哪儿都不能去的死守。”
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乔楚因为爸爸的事情而紧张的心才放了下来,可又对他突然讲起当兵时候的事而好奇。
“后来呢?”
“我被分配在闹市区的筒子楼上私自搭建出来的阁楼上,通过窗户正好儿可以看到对面街的接头点进进出出的人,那个地方算是个贫民窟,市井街道,治安极差,鱼龙混杂,到了晚上整条街黑乎乎的就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挨着那个窝点很近的十字路口处,我正好和大伟分配在一起,轮番儿的盯着,三天三夜一直处于紧绷着的,几乎没怎么睡,那天我刚刚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似睡非睡的时候儿,被大伟推醒,把我叫到窗边。”
雷绍霆说到这儿,又点起了一支烟,看来接下去要说的事极为沉重。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看见路灯下,有几个男人截住了一个女孩儿,将她拖到了胡同儿里,那女孩儿被捂着嘴,可还是能听到她拼死求救的呜呜声,当时我们的本能反应就是破窗而出,救人,可就在一只脚都踏上窗台的时候儿,我忽然停住了,一把将要跃出去的大伟给拉了回来,我们在执行任务,没有上级下达的新命令,我们必须坚守阵地,一步也不可以离开,而那个胡同距离窝点只有几十米,一旦我们去救人,很有可能打草惊蛇,前期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听到这儿,乔楚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了,可还是忍不住声音颤颤的问。
“那……你们最后怎么办的?”
“我和大伟几乎是狠命的攥着对方的肩膀,压制着心里的痛苦,站在窗前,谁都没有挪动一步,将整个过程看完。”
“那你们……”
乔楚愣了,他们真的就那么看着那个女孩儿遇到危险而不去营救吗?竟然就那么眼睁睁的将所有过程都看完?
“因为我们要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要记得清清楚楚!”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即使那些人早已经死了,可如今那些人丑恶龌龊的嘴脸依旧让他倍感恶心。
“那女孩儿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慢慢的攥起了拳头,乔楚几乎感觉眼前就出现了那晚的场景,那个女孩儿当时是多么的无助与绝望。
“那个女孩儿被……那几个男人就像扔一个用完的垃圾似的将衣不蔽体的她扔在了胡同便扬长而去,那个女孩儿好久都没有起来,就像是死了一般,过了好久,她忽然睁开了眼睛,我感觉那双空洞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我,看的我无所遁形,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是那么的慌乱,我几乎忘记了躲,就那么和她对视着,后来大伟告诉我,虽然我们的位置几乎是正对着,可她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她不一定可以看得到我们,可我就是觉得,她看得到,也许她拼命挣扎的时候,被强行的捂住嘴呜呜的喊着救命的时候,就已经看见我们了!”
男人仿佛陷入了某种情景无法回神,乔楚喊了几声儿都没有反应,知道燃尽的烟蒂少到了手,他才缓缓的回过神。
“后来那个女孩儿慢慢的站了起来,并没有整理衣服,而是如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往前走着,出了胡同,隐没与夜色中,也就是在这件事情发生的几个小时后的凌晨,这一宗特大军火走私案告破,执行任务的所有人都欢欣鼓舞,热闹庆祝,只有我和大伟一直沉默,因为我们根本没有赢,后来我找人去查,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几个混混儿,本来他们就底子潮,想要收拾他们太容易了,找了不同的罪名把这几个人抓了起来,但是审讯时,没有让他们招出这起强奸案,后来我和大伟又打听到了那个女孩儿的家在哪里,我们不知道应该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可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可是找到他们家时,他们已经搬走了,听邻居说,就在那天凌晨,我们的答案告破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吃了安眠药自杀了,办完了丧失,她的家人就都回了乡下……”
说到这里,乔楚分明看到了男人眉宇间的懊恼与悔恨,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故事,也许那女孩儿的眼神经历过这么多年,依旧会在他的眼前出现,让他时刻都承受着良心的谴责。
“绍霆,那个女孩儿会原谅你的,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