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上面的人若看见了他也不知道会怎样。最不济革职返乡么大概。实在不行去小戏痴那儿求他收留一段时日。要再不行就服个软什么的……拉着包袱说是嫁过來的。他可以想象到小戏痴如果看见了这一幕脸上那种得意洋洋。
李倾华一脸倦怠地将手肘处抵在桌子上半支着头。面部表情是显而易见的阴云密布。他可以预见到以后那种痛苦的日子。毕竟李倾华不是吃软饭的。入赘这种事说着玩可以。真要他这么干。他宁愿要去死。
李倾华这正盘算着日后该怎么过。两人进來一把将他给架走了。说是大统领为状书的事找他过去。也不由分说。一把给他架上车。李倾华此时的念头的只有一个。千万别是绮宵那不济事的爹。
可事实就是这样。有些事你越是不想让它发生。它发生的几率就越大。所以怎么说的。这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李倾华就刚好用自己验证了这样一句古话。脚刚落地就看见绮宵他爹满脸怒意的坐在桌案前“迎接”他。
“你们两个出去。”徐统领对将李倾华架來的那两人命令道。转而又对李倾华厉声道。“你给我过來。”房间里窗帘紧拉。那两人走之后再将门关上。更是一片昏暗。徐统领伸手将右桌边的台灯点亮。灯光投照在他的脸上。投映出沧桑脸庞上分明的沟壑褶皱。
“徐大统领。”李倾华至桌案边。双手撑着案面。“不知叫属下來所为何事。”递上來那几份状书估计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应该是无伤大雅的。不过关键是绮宵他爹站在什么角度看这几件事。特别是眠花宿柳那件。
“你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徐统领赫然而怒。将桌上一叠文件狠狠向李倾华身上摔去。看那些纸张散落一地又内含怒意地命令道。“你给我把它们捡起來。”
李倾华前日里才要了人家儿子。毕竟理亏。此时也沒有跟上次那样敢于挑衅统领的气势。弯腰躬下身将散落一地的纸张一张张捡起。放在桌案上掇了掇将纸张整理平齐递给绮宵他爹。不仅是妻房。有时候岳父也是惹不得的……
“东西你都看见了。。”徐统领接过那叠文件。布满血丝的眼睛怒视着李倾华。阴沉着脸。神色严峻。声音如一道炸雷在房中惊响。
要换个人。李倾华可能真的抱着“最不济辞官返乡”这个念头跟他翻脸扭头就走。可这位是绮宵他爹。只好点头表示都看见了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等待接下來的训话。心中默念着“这是绮宵他爹。这是绮宵他爹……”
“‘军官与伶人厮混’你跟我儿子两个人整天腻一块就算了。反正你们也过不长。我这当爹的就为他心情着想将此事作罢。”大统领又接着骂道。“后面这一条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他妈什么鸟玩意儿。”徐统领怒不可遏。话未完便一把将手里紧攥扯破的状书狠狠朝李倾华砸过去。
李倾华伸手接住迎面砸來的纸团。将之仔细摊开。在徐统领所述那一条之后“不理民生”几个大字紧随其后。早已预料到的。
“不做声了。沒话说了。上次我怎么说的。让你俩行事低调一点。沒事别一起出去惹人闲话。现在你看看、你看看。你非要闹到满城风雨吗。。幸好传到我手上。要是别人。第二天你俩就得见报。”徐统领拍案而起。不停地用骨节敲击着面前的桌案。高声呵斥道。
“当初对贵公子锲而不舍之时属下就预料到这些。情比金坚。流言蜚语何惧。属下总不能让贵公子沒名沒分的跟在属下后面。”李倾华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面对劈头盖脸而來的训斥从容答道。
“你当然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儿子呢。。我这个做爹的不可能让他一辈子唱戏。他迟早会到这边來。现在写的写你与伶人厮混。以后呢。。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接我的位置。到时候怎么说。。你知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徐统领两眉怒竖。眉间拧出道道褶皱。厉声质问道。
李倾华却解释说绮宵宁愿不认徐统领这亲爹也不会放弃唱戏这门行当。李倾华这句绝对不是一时意气之言。他亲眼见过绮宵为了他的戏有多么拼命。曾经为了几日后出演的一场青衣苦情。甚至三日不吃不喝将自己饿至胃病发作。
“好。就当做是我儿可以一辈子唱戏。我当初是怎么放心把儿子暂时交给你的。恐怕你个混球玩意儿早给忘了。另一张上面写的什么‘眠花宿柳夜不归’。能被我儿子看上是几辈子修來的福气。你还敢在外面背着他搞这个。”徐统领的表情比方才更为愤怒。眼球中布满血丝。拍案之声响得拍得连门窗都在震动。斥骂之声在屋内连连炸响。
李倾华不以为意反问道:“无论多少辈子修來的福气贵公子他也是个男人。那种事难道贵公子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