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5-28
“黑三儿,咋感觉这地在动?”二虎大大咧咧地将刀拄在地上。
“你驴尿喝多了吧,地咋还会动呢?”黑三儿白了二虎一眼,心想这家伙平时就蠢,现在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不对,黑三儿,这地真的在动呢!”四狗拍了拍黑三儿的肩膀,声音中出现了一丝严肃。
黑三儿也是一个激灵,赶忙揉了揉眼睛,定睛望去。
沙尘漫天,一股白色洪流正向劈过尘沙,向着自家庄园冲来。
“你说,这是俺们大明哪路部队?”二虎也看清了对面似乎是军队。
“不晓得,哪个大将军手下是着白色的?”四狗也纳闷了,南方来的勤王军二虎几个也见识过,多毡笠,战巾裹头,着对襟罩袍,瞪战靴或打绑腿。北方几个省的兵多是顶**统一软帽或钵型铁盔,盔有顶,多无缨饰。骑兵铁盔有缨或小旗,穿对襟铁甲。颜色大多以红黑为主,白色没见过。
见黑三儿没回话,二虎和四狗扭头看去,发现这黑三儿居然已经撒开脚丫子跑了,那跑得叫一个狼狈,一副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的样子。
“喂,黑三儿,你跑啥呢,是不是怕老子逼你还钱啊?我那钱不急,等桩爷发了下个月的银钱你再给我啊!嘿,你还跑啥啊。”二虎有点迷糊了。
“得了,这黑三儿是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四狗也纳闷了。
“笨蛋,没看见那帮人脑袋后面的东西吗?”黑三儿只顾着逃命,不过见二虎和四狗还在那里发愣,忍不住提醒下他们俩,毕竟都是一个锅里搅过勺子的。
脑袋后面?二虎和四狗扭头再看去,发现那帮子骑兵脑袋后面都有一条像小媳妇儿一样的大辫子,活脱脱的金钱鼠尾巴模样,好滑稽,好可笑。
“等下,辫子,辫子!鞑子!鞑子!鞑子来啊?”二虎终于明白过来了,第一反应也是撒开腿跑。四狗也反应过来,紧跟二虎步伐。
笑话,俺们这些个护卫平时吓吓这帮子佣工还行,去和鞑子拼命那是以那啥子卵击石头,就我们这两把刷子也配和人家过招?保命要紧吧。这些个重金聘来的护卫们此刻连细软都不顾得收拾了,命都没了,留着钱有啥用啊。
不过,这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了,有些佣工们也忍不住打开屋门,探出头来瞅瞅。只是此时,女真人已经来到庄园外了。三名女真勇士将绳钩甩过去,钩住了庄园寨门,接着鞭打自己胯下马驹向外奔去。少顷,这庄园大门就这么被拉倒了,溅起了漫天灰尘,身着白色甲胄的女真魔鬼们就这么冲了进去。
对着那些个弹出脑袋的佣工当头就是一箭,正中眉心,倒了下去。女真兵内爆发出兴奋的喝彩声。
整个庄园一下子就炸开了锅,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到处乱跑,尖叫声,哭泣比比皆是。这里成了女真兵的屠宰场,成了女真士卒发泄兽性的地方。不过上头有令,只许杀人,夺粮食,不允许浪费时间去寻乐。八旗兵们对于主子的命令时绝对的服从,所以即使看见那些个屁股大的大妈也懒得去寻欢了,直接一刀了事。
桩爷也被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从屋子里出来,就看那些个头上顶着大辫子骑兵冲进了自家庄园,然后狞笑着举着马刀向自己冲来。
大刀,辫子。这就是桩爷在离开这个世界前脑子里最后的念头。
从今儿个早上开始,京畿百姓的习惯话不再是“你说,鞑子来了吗”,而是“鞑子来了,咱赶紧跑吧!”
大明京畿百姓的脑海里早就已经没了鞑虏入侵的画面了,安逸的生活抹去了曾经的血雨腥风,使得许多人怀着侥幸仍然坚守在京城郊外的家屋中,舍不得就这么撂下诺大的产业。大半辈子甚至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家业不是说扔就能扔的,想着,扔了家业还不如直接被鞑子砍死算了。
可是,当后金军队化身杀戮者横扫京畿时,这些百姓奔溃了,彻彻底底地崩溃了。在屠刀面前,百姓们终于意识到,还是自个儿命重要啊,赶紧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几样,逃吧。很多人一辈子被各种外物迷惑着,直到死前才明白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或许也算是人性的悲哀吧。
即使劫掠的后金军队也迷茫了,以前咱打草谷时都见不到几个人,辽东百姓们早就拿着家当跑了,躲进了山沟沟里,自己也就只能捡捡废品,烧烧房子,好不容易逮到一些个百姓,可以的话就抓回去做苦力,辽东地广人稀,最缺劳动力。条件不允许的话,抓不回去,就玩一场虐杀游戏吧,看着大明百姓们在自己面前挣扎,哭号,直至死去,足以让这些满洲族士兵兽血沸腾。可现在,大批大批的大明百姓居然就在家里等着自己来!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后金军队迷茫只是片刻的,该干啥咱就干啥,抢他娘的!杀他娘的!烧他娘的!
京畿不是辽东,战火对于他们太遥远,当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后,百姓们才发现,在战争巨兽面前,自己是那么的无力,面对敌寇的摧残,自己根本就无力抵抗。即使有些个大户人家,百八十个护卫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