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真吃了一惊,面色惨白惊疑不定:“张嫲嫲你若不说,我还真不会往这方面想。”
说完,唐知真的眼神变得复杂,怀疑、揣度、痛心与难以置信交替,王氏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唐知真还没说什么,她这边的自己人倒是先不打自招了,失策!
王氏冷冷瞥了张嫲嫲一眼,张嫲嫲也知道自己这回太沉不住气,便自己扇了自己两巴掌,卑躬屈膝道:“是老奴乱说话,是老奴不长脑子,请夫人宽宏大量,饶过老奴一回吧。”
“这讨饶的对象应该不止夫人一人吧。”火莲讽道,这贼婆娘刚刚用那种语气跟小姐说话,根本不把她当主子。
张嫲嫲老辣的目光微凝,却是没有半丝犹豫向唐知真请罪。能让王氏的心腹搁下面子请罪,这相府屋檐底下却是没几个人能做到。这屈辱张嫲嫲记在了心上。
“以前在寂月庵听静缘师太说,我们兄妹俩过世的娘亲跟爹的亲事,是娘一手撮合的,娘待娘亲如至亲姐妹,待我们兄妹二人如己出孩儿,事事关怀,知真压根没想过要把这恶毒的事往娘身上套。只想着这林大夫是不是背后有恶人指使,还打算让娘对他严刑逼供,供出幕后主谋呢。可是……林大夫是娘的人又是板上钉钉的事,娘,你说,这该如何是好?知真该信什么?”
唐知真这是逼王氏给个说法,先前夏荷传来那话,王氏就知道唐知真一定已经对她起了疑心。不过好歹她也拿捏了唐知真兄妹十多年,她就不信今日会栽在唐知真手上!
王氏一脸凄苦奔到唐知真跟前,捧起她的手,难过道:“没错,林大夫的确是娘带来的,这人身后干不干净没能查清楚,这是娘做事不够妥当,害了你们兄妹二人。可是娘很痛心,你今日竟然怀疑我。知真,正如你说的,娘对你们如己出孩儿,又怎会加害于你,不过娘不怪你,毕竟是娘不对,你放心,娘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还有,你问我该信什么,知真,眼见不一定为实,耳闻不一定为真,可母亲为儿女操心的情是假不了的,日后只管信娘就好。”
唐知真不置可否,王氏随手招来几名丫鬟,又指了指地上吓软了身子的中年郎中,道:“把他拖到柴房,让护院的打手跟上,好生‘招呼’林大夫,直到他供出幕后主谋为止。”
“慢着。”唐知真挡在一大群正要“干活”的婢仆前面,笑对王氏道:“知真相信此事与娘无关。”
唐知茹因王氏叮嘱,一直静静待一旁看着,以免露出什么端倪来。如今见唐知真再度相信王氏,不由觉得唐知真真是蠢到家了。
这贱蹄子,到了娘手边,还不是弱的像蚂蚁。
“如此便好。”王氏终于露出宽慰的表情,又道:“你们还不把人拖下去?”
唐知真却是没有让道,淡淡道:“可是既然这事牵扯上娘,林大夫若是交由娘审问怕是不妥。旁人会有微词,说这是屈打成招也说不定,即便最后真的供出主谋,外边的人也会说娘是为了推脱罪责,随便找人顶罪罢了。若是因为知真的事,害娘名誉受损,便是大罪过了。”
王氏看着唐知真贴心的小脸,心里是气得恨不得撕了她那张脸皮,王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真是贴心的孩子,林大夫这么害你,你竟然还放过他,十五年的青灯生活倒是让你长了一副菩萨心肠。”
唐知真还在笑着,却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要放了林大夫了?王氏还真以为她真如她想象中天真?
“娘错了,这样恶毒的人若是任他逍遥,终归还有别的受害者出现,况且我也不是菩萨,不会好心肠到放了害自己的人。我的意思是,不妨交给皇上,让他逼出幕后主谋。”
“我们相府的家事,怎么可以劳动圣驾?况且刑部律法严明,处置的都是牵涉颇广的要犯,区区一个林大夫,资格根本够不上。”王氏一听心底急的呀,虽然她以林大夫一大家子作为要挟,可她也不敢百分百断定皇上的人严刑逼供下,林大夫会不会一时说漏嘴,毕竟中蜀的酷刑是惨不忍睹的。
林大夫一听刑部二字,浑身便止不住颤抖。进去的人基本九死一生,他还不想死,王氏答应过只要他把所有罪过揽上身,一定会保全他性命的,林大夫又开始死命的磕头:“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是小人错了,求你大发慈悲放过小人吧。”
见唐知真不为所动,林大夫改而去拉扯王氏的衣摆:“唐夫人,求您救救小人,求您为小人说说情吧。”
王氏正烦着呢,林大夫却只会一个劲给她添堵,王氏便不耐烦的踢开他。
王氏目光微闪,意味不明的扫了门口一眼。都好些个时辰了,怎么外边还是风平浪静,张嫲嫲做事一向干脆利落,从没失算的。
唐知真将一切看在眼底,嘴角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
昨夜她说了那番话,便也料到王氏近日定会有动作。可她担心王氏继续央人为唐知礼熬药,天还没亮的时候,便让火莲去把药偷天换日。唐知真打算到了王氏的阴谋必须摊开来说时,才迫使王氏停止毒害唐知礼。
可没想到到了厨房,火莲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