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门便直接向着政事堂的方向走,姬维眼底之光颇浓,好似是在发怔似地,卫忠转眸看他一眼,唇角微勾的道,“可是未曾想到陛下能叫人如此心服?”
不说别的,枢密院的诸人敬她如敬万俟宸是绝对不假的,秦允便不说了,颜回他却是知道的,那般性格最是火爆无匹,便是当年在太上皇面前也时常有冲撞之处,举朝上下也只有万俟宸能压得住他,未曾想此次竟瞧见颜回在夏侯云曦面前亦是一副缩头缩脑的模样,实在是叫人诧异。
姬维转眸看了眼卫忠,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右相是他在朝中劲敌,却也是难得的能将他轻易看懂的,可是这一次,他却是看错了,姬维笑着摇了摇头,“对此我一点也不诧异,当日陛下带着皇上半夜闯入云都赴约之时我便知道陛下定然不是寻常女子,而今,我虽则不觉意外,却仍是心生感佩。”
卫忠略有意外,在他心中,姬维只怕是曦朝上下最不乐见夏侯云曦为皇之人。
姬维一眼撩过便知道卫忠所想,他却也不解释,只是朗声一笑朝政事堂大步而去。
从外书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算早,夏侯云曦乘了凤舆往未央宫去,宫人们心知她是在挂念万俟晔,脚下的速度不由得都快了起来,凤舆刚刚落地夏侯云曦便朝殿内疾奔而去,凝香早在外候着,上前接过她身上的披风随她一道往里走。
“太子如何?”
“今日一天都未曾哭闹,很是乖顺,陛下不必担心。”
夏侯云曦走入内殿便看到小小襁褓之内的小人儿正微闭着眸子睡着,她面上的焦灼之色不由得就淡去了两分,旁里照顾的宫人见她回来便兀自退了去,夏侯云曦坐在床榻边上,看着那一张小小的睡颜心中却泛出两分苦涩。
她从来都不是脆弱的人,可她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他一走,这宫殿变冷万事都便难,连万俟晔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昨天夜里睡觉之时怎么都有些不安。
夏侯云曦怜爱的摸了摸万俟晔的小脸,正在睡着的小人儿蓦地睁开了眸子,那眸子深黑,亮晶晶的带着迷蒙,大抵是看出了是她,小手小脚瞬时动作起来,夏侯云曦俯身将他抱入怀中,语气一时之间温软无比,“晔儿,可是想母后了?”
万俟晔自是听不懂她的话,可是他依旧是动着身子依依呀呀的要往她怀里扑,夏侯云曦瞬时便叫他惹得心中甜软一片,连带着眉眼之间的郁色都淡了两分。
凝香和灵儿在旁候着,夏侯云曦便抱着万俟晔做到了窗边软榻上,随手拿过精巧玩意儿逗弄着万俟晔,一边叫灵儿喊钟啸进来。
“今日紫荆宫如何?”
钟啸面色一肃连忙道,“今日十五先生为北成王施针,德王命人将文渊侯世子抱到紫荆宫去瞧了瞧,之后就再无别的事。”
夏侯云曦微微颔首,“叫底下人好生照看,不可怠慢了。”
钟啸恭敬应“是”,见夏侯云曦面待两分疲色忙又安排晚膳诸事。
万俟宸临走之时虽然将朝政全权交予夏侯云曦决断,可夏侯云曦并未有升大朝的打算,每日里只是叫人将折子送到外书房,下臣若有事需要面君便至外书房觐见,因第二日一早还要去外书房,夏侯云曦用了晚膳便早早上床歇着。
凝香在旁侍候,一边给夏侯云曦宽衣一边道,“陛下,不然还是叫太子随嬷嬷睡吧,您明日里要早起,太子晚上睡得又不安稳。”
夏侯云曦只着了一件中衣,三千墨发俱是顺着肩头流泻而下,闻言摇了摇头还是叫嬷嬷将万俟晔放在了龙榻上,“既是睡不好便更要随我睡,不然我又如何安心。”
见此底下人自是无法,宫人撤了珠帘灯火缓缓退下去,只留了凝香在外头值夜,夏侯云曦躺在榻上,撑着手看着一双墨眸大睁的万俟晔,明黄色的小衣将万俟晔润白的面色越发衬得如玉一般光洁耀眼,夏侯云曦指腹在万俟晔面颊上滑过,眼底竟是抑不住的柔光,“晔儿,可是想父皇了?”
万俟晔墨瞳微转,肉嘟嘟的小脸竟也现出两分郁郁,夏侯云曦将小娃儿搂在怀中,俯下身去狠狠亲了亲他才躺在了万俟晔身旁,一边拍着万俟晔的背脊一边轻声低喃,“母后也想你父皇,你父皇走的时候最挂念的便是你,你若是不好好睡觉,待他回来只怕是要罚你,你怕不怕他罚你?”
夏侯云曦侧身过来看着万俟晔,万俟晔眨了眨眼,满脸都是懵懂迷蒙,夏侯云曦不由得自己笑开,“晔儿乖,睡着便能见着父皇了,母后与你一块睡好不好?”
万俟晔又眨了眨眼,小嘴巴一张一合倒像是在打哈欠,夏侯云曦看的心中微松,不由将他抱在怀中更加轻的拍他的背脊,只待万俟晔在夏侯云曦怀中睡着她才将他再次放下,便是这么一会子额间又起了一层薄汗,她心有郁郁身有薄累,也顾不得再去梳洗便挨着万俟晔睡下,小娃儿清浅的呼吸落在她耳边,在这寂静如斯的夜中竟能叫她安心,她大睁着眸子瞅着头顶繁复的龙凤之纹,唯盼夜尽天明。
翌日,姬维与卫忠到了外书房的时候钟能已经在外候着,卫忠的眸光落在那微掩的殿门上,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