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捏,死对她来说就很容易。
萧玉楼一点儿都不怕,她说,“昂州二十万活人,我只想带走你。”
生死一线,萧玉楼的头脑竟然十分清楚,她知道这句话最能让身后之人动摇,果不其然,他的手没能使出力气,萧玉楼眼底一亮,片刻之后再却没有分毫情绪,身后之人的手缓缓放下去,她的心也一点点的变得冷硬,能用自己的真心当做筹码的人从来都是胜者!
不过她向来喜欢全身而退,可这一次她赢得并不舒服。
“你走不了了。”
桓筝的声音死气沉沉,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前后左右的夜色之中走出来杀气横行的楚军,她再次被包围了。
她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可是下一刻,背后蓄势待发的黄金大弓终于射出一箭来,桓筝坐在她的背后,当那弓弦震动的刹那,萧玉楼竟然下意识的屈肘向后捣去,力气之大很是让没有防备的桓筝吃疼,然后,当那金色的长剑钉在马股之上时,桓筝已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萧玉楼为自己的愚蠢苦笑,刚才万俟宸为了桓筝放走她,这时又怎么会再下杀手呢,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马股之上中箭,那箭矢带着万钧之势,马儿没有吃疼,而是整个身子如同遇到了一股子强大的推力一般双腿一软向前跌去,萧玉楼身形随着马身向前扑去,她手脚利落的向前一滚,再站起来的时候周身已经团团被护住。
万俟宸并不急于走出来,楚地的弓箭手们齐齐上前,箭矢如同蝗虫一般的落下来,西凉的几十护卫很快的血溅当场,当萧玉楼依旧衣衫凌风的站着一众尸体之中的时候,万俟宸没有看旁里桓筝一眼的打马走了上来,他手中的太阿剑闪动着迫人的寒光,萧玉楼手中的短刀在那剑灵之气下显得幼稚又可笑。
万俟宸并不说话,可眼底那副劈天裂地的杀气已经让萧玉楼明白了一切,皇族的骄傲让她将身子站在更直,她甚至扔掉了手中的短刀,而后面色倨傲的笑了起来,“万俟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你最强大的盟友。”
马蹄踩着西凉护卫的尸体上前,万俟宸的黑袍在黎明之前的浓黑之中越发显得凌厉逼人,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萧玉楼,眼底的颜色让萧玉楼心中打颤。
可萧玉楼还是太高了下巴,“杀了我,便是与整个西凉为敌!”
万俟宸的眼底这才浮现一抹讽刺,太阿剑的光华盈盈流动,好似闻到了鲜血的味道而愈发的生出光芒来,万俟宸唇角抿的紧紧的,良久,他才摇着头缓缓地举起了剑,“今夜我不杀你,并不代表你不该死,只是还有人比我更合适去你的性命。”
萧玉楼眼底一沉一亮,正待她因为万俟宸的话觉得心惊之时,眼前忽而有凌厉的剑光一闪,下一刻,右臂之上的钻心疼痛让她眼前猛然一黑,血腥味弥漫开来,在她模糊不清的眼底,一支纤细却主宰了一国生死的手臂正躺在地上!
“你最好不要死,我不想让她失望。”
萧玉楼被那巨大的疼痛折磨的极近昏迷,可她捂着自己留着血的伤口竟然闷哼了一声之后再无声响,万俟宸已经打马转身,看着那几乎要融进夜色之中的黑暗身影,萧玉楼的咬紧了牙关用支离破碎的声音发出鬼魅一般的诅咒。
“地动……在昂州城……她……她早就……尸骨无存……你……放了我……断臂之仇……不死不休……”
破碎的声音带着极致的克制,带着万钧的仇恨,万俟宸意兴阑珊,头也未回,“没等到我,她不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