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如何,且快快报来。”
宋柯垂在腿边的手不由得就握的紧紧的,顿了一顿他才重新站起来,穿上铠甲细细将这一夜的战况和变故讲给了万俟宸听,万俟宸的神色越发的凝重,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扬起凌厉的弧度,他的眸光看向了居庸关头顶的那方天空。
万俟宸语声沉沉,“异军有多少?”
宋柯利落回应,“约有十万之众!”
万俟宸心中一跳,“所用战法为何?”
斥候军早就来报过,宋柯便道,“先以龙江决堤断了惠州援军之路,后又趁梁军不备之时以火攻断了梁军存放在居庸关之外的粮草,之后诱梁军出关,速杀先锋之敌,绝不恋战,退而守,待梁军撤退入关,再诱,梁军又出,异军便以草料为饵,阻杀敌人骑兵万人,杀敌便退,梁军有前车之鉴,便闭关不出,异军连番进攻其关口,虚实不明,梁军疲于应付,又失了粮草,已经损耗过盛,现在这个时辰异军已经不再进攻。”
诱敌出关,速杀先锋,绝不恋战,火烧粮草,还以草料为饵,万俟宸的眸色越来越幽深,握着马缰的手紧紧地用上了力道,他的眸子里隐隐爆出几分锃亮的光来,呼吸微急,胸口起伏,良久才将心中的悸动平复下来。
“全军扎营,从明日起开始在此地练兵。”
宋柯眸色微变,秦允已经着人传令,宋柯想了想,还是对万俟宸道,“主子,此股异军来的突然,也并非是南越之军,目前主帅身份也未名,是属下失职。”
万俟宸转头,淡淡的看了宋柯一眼,“若是没有她,你倒是真的失职了。”
宋柯心中一凛,却不知道万俟宸口中的她说的是谁,而万俟宸的眸光再次变得幽深,亦是没有再说话的打算,宋柯举目望去,越来越亮的天色之下,那巨石切成的山中城池似乎萦绕着几分灰沉沉的死气。
正午时分,林逸带着楚军剩余的五万步兵赶到了居庸关之前,十三万大军扎营与野,错落有致的帐篷一顶顶的排列着,就在那居庸关之前的旷野上,十三万将士声势浩大的操练起来,气壮山河的喊声让远处的龙月山都抖了一抖,更别说那居庸关之内的梁军了,不时有人在那瞭望台上看楚军的动向,而万俟宸却是全然不管的只让楚军大肆操练。
步兵寒刃出鞘阵仗齐整,骑兵宝马飞驰蹄声破天,在如此声势壮阔的军威之前,居庸关之内的梁军心神胆寒,第一日,楚军练兵,第二日,楚军依旧练兵,宋柯等人都明白了万俟宸的意思,梁军失了粮草本就难熬,再加上楚地军威的威吓,只怕此刻已经心急如焚却是无路可寻,等到梁军无力一战,等到梁军心浮气躁不知谋划,这居庸关几乎不攻自破。
第三日,楚军依旧只是练兵。
三日之中万俟宸一直在中军大帐不出,宋柯和程瀚有些着急,秦允和林逸也十分纳闷,按照自家主子杀伐果决的性子,两天按兵不动是正常,可是连着三天按兵不动便是诡异了,现如今并非他们一家着眼于这居庸关,要知道居庸关外还有一家等着呢,那一家不知背后的人是谁,大燕,南越,西凉,这些地方都有可能,要知道争天下的是楚地,打着帝国之旗的也是楚地,夺了这居庸关,楚地士气大振,这争天下的声威也更能强大些,到时候天下诸侯国纷纷侧目,畏与楚国之势,只怕那些左右不定的人也会定下心来了。
如此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为何自家主子一点兴趣也无,那这些天来的练兵升势是为了什么?
就在万俟宸旗下诸将焦虑难安的时候萧玉楼出现了,萧玉楼在路上便得了战报,知道万俟宸竟然连着三天只练兵而没有一点军事上的布置安排,她觉得十分失望,所以到了居庸关之外的楚军大营第一件事便是要面见万俟宸。
当她到了中军大帐的时候万俟宸正在作画,事实上万俟宸手中的这副画他已经画了三天了,萧玉楼进去的时候慕言十分恭敬的向她行了礼,而后说了一句话,“公主殿下,主子有令,他手中的那幅画对于此番战事至关重要,无论是谁来见都不可打扰,公主殿下可以进帐,只是还请公主殿下在旁稍后片刻,主子已经在收尾了。”
萧玉楼讶然,并且心中生出几分不知所谓的疑惑,万俟宸不是胡来的人,可是到了此时此刻,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中军大帐弄笔作画?
萧玉楼满心的疑问,并没有打算遵照慕言的话不做打扰,可是当她满心不解着急的进的大帐之时,她心中酝酿好的疑问却是一个都问不出来,军帐的窗棂之下,一张黑漆的三尺见方的桌案之前,一身玄色黑袍的万俟宸正倾着身子低头作画,他美目静好,分明没什么表情,可是那般温润的模样却好像给人他带着笑意的错觉,微醺的光晕落在他的身上,那高在九重之上的身影忽然就变得触手可及起来,幽黑的发丝半绾着散落在肩头,棱角分明的凌厉侧脸也变得温柔,他莹白的十指之间握着一支墨色的惠州狼毫,洁白的宣纸铺平在桌案上,笔锋一动,他的眸光便含了水一般的在宣纸上流连。
萧玉楼的步子止在门口,她眼中的万俟宸仿佛入了画,那幅画承载着他寻常不露分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