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曦知道他的顾虑,也不急着的和他说这个问题,万俟宸看着她敛下眸光,拉着她的手向外走,“随我去见父皇。”
不管如何,南越才是真正性质上的盟友,他的所有动作都需要和万俟婓回报交代,二人除了长乐宫,直往未央宫而去,万俟宸脚步极快,走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里面正传来几声轻咳,他皱着眉头走进去,万俟婓的面色并非十分好。
二人见礼之后夏侯云曦便退了出去,只听得里面万俟宸问万俟婓,“父皇的面色不好,可是有什么不妥?”
万俟婓的语声有几分惫懒,“没事,不过是微微的受了寒罢了,你来可是为了南越之事?”
万俟婓也自有自己的消息来处,如此一问随后万俟宸便将他的打算如实告来,夏侯云曦站在外面只是礼数,他们并不回避则是信任,她眸色沉凝的站在屋外,眼角忽而扫过一道墨色的身影,一个小太监手中揣着什么面色慌忙的从御书房的侧后门走了出去!
夏侯云曦心头一紧,那侧后门直通御书房之后万俟婓小憩的休息室,再看那小太监神色紧张鬼鬼祟祟,她不由得就觉得不好,周遭的禁卫军需要回避已经远远地退了开去,眼看着那小太监就要走脱,夏侯云曦眸光一厉的追了过去!
御书房周遭戒备严密,夏侯云曦认出那小太监乃是吉利总管的小徒弟,平日里帮着吉利跑腿,是个受万俟婓信任的小随从,可是人心难测,夏侯云曦看着那小太假的脚步放慢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御书房的戒备范围,再想到他从那侧门出来的慌张模样,心中已经肯定了他一定有问题!
从一道月门走出,小太监的身形暂时放松,夏侯云曦看着那小太监一路向着太医院而去,心中更是警惕,万俟婓此前身子不爽,是以一直在用药,难不成他竟然在万俟婓的药里面做手脚?!
夏侯云曦心中生怒,身形几动步伐极快的追了上去,一处无人拐角,夏侯云曦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将那小太监按了住,小太监名为福子,忽然被人从背后拿住面色骇然大变,“谁!来人啊,有刺——”
夏侯云曦一记手刀砍在他下巴上,咔嚓一声,福子的话便断在了那里,夏侯云曦将福子转过身来,手卡在他的脖颈之上,福子看清来人,眸光顿时大变,想要说什么,奈何夏侯云曦下了他的下巴,他浑身又被制住,怎么都是徒劳无功。
夏侯云曦的眸光从他身上扫过,看着他些微鼓胀的胸口冷笑一声!
福子的眸色变得惊恐,夏侯云曦眼底杀气一掀,掀开他的衣襟将他胸口藏着的物事一把扯了出来,福子眼底的光彩一灭,忽现出几分痛苦的神色。
夏侯云曦一脚踢在他腿弯,福子整个人顿时瘫软在了地上,夏侯云曦将那一方雪白的帕子抖开,随之掉落的是一张明黄色的信笺,而在那帕子之上,唯有一抹暗黑色的血迹!夏侯云曦眯紧了眸光,弯腰将那信笺捡起,打开来一看,竟是一副药方!
眼角闪过几分诧异,扫过那上面的药名,凭着她对药材的了解,一眼便看出这药方下药之重来,更是隐隐的猜到了这药方所治之病大体为何,前前后后的联想一番,她的面色微微发白,倾身将福子的下巴回位,开口的语声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沉重。
“这,是怎么回事——”
福子浑身发抖,垂着眸子不敢看夏侯云曦,夏侯云曦冷笑一声,“你不说,我就拿着这个交给太子!”
“太子妃——”
夏侯云曦一转身裙摆就被扯住,福子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太子妃息怒,并非奴才欺瞒太子妃,实在是,实在是皇上下了死命,此事若是被太子知道,奴才等人都是活不了命的啊,皇上不让太子知道也是好意,求太子妃开恩。”
夏侯云曦转过身来,眸光深沉,“皇上,到底是什么病?”
福子伏的低低的,“具体的病症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皇上早就吃不下东西,最近更是开始咯血,太医院拿不出有效的法子,皇上也并不那么着急,皇上交代了不能走漏消息,靖王和洛王也都是不知道的。”
夏侯云曦呼吸沉重,一股子寒意涌上心头,让她颇有几分呼吸不畅,她眼底闪动着几分暗光,“你拿着这个是去做什么?”
“院正交代了,每次换上咯血都要将血样拿去让他看看,药方是两天换一次的,今天要换新的药方了,适才太子殿下忽然来访,差点就被发现,奴才这才走的急了。”
夏侯云曦站在原地出神片刻,良久才觉得浑身上下回了几分暖意,她将手中的帕子交给福子,开口的声音带着低沉,“去吧,先去找院正。”
福子接过两样东西握在手中,却还是抬着头看着夏侯云曦,似乎是要等她一个答复,夏侯云曦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许久才低低道出一句话,“我……我不会告诉太子,你安心去吧。”
福子眸光几暗,终究是伏地谢恩,而后站起身来向着太医院继续去,福子的身影消失在弯弯绕绕的回廊之上,周遭是春日里繁盛似锦的花圃葱茏,夏侯云曦闭着眸子深吸一口气,一步步的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