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你说的这话阿宸只怕都不曾说过,一个女娃儿,心太大的话,男人只怕不会喜欢。”
夏侯云曦也笑,眼底却有狡黠光芒一闪而逝,“听闻圣文皇后九岁便能写下一篇治国赋,十一岁已经能和当时的状元郎朝前论道,此等锋芒真真让云曦仰慕,云曦想着,在这样一个以男子为天的世上,真正比东海更深邃,比终南山还高远,比千里寒原要广阔的当是男子的胸怀,这样的男子必定不会多,皇上您定然是其中一个,他,自也不会差,何况,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女人的心都容不下,又用什么去装这天下这江山呢?”
万俟婓眸光笑意盛满,看着夏侯云曦眸光锃亮的模样眼底眸光一转,“你刚才说的柳姑娘和临安候小姐大抵真是不能做阿宸的太子妃,不过有一个人倒是可以——”
夏侯云曦眼底光彩一灭,万俟婓看的清楚明白,当下笑意更浓,可下一瞬,夏侯云曦竟然眸光漆黑语态轻松的道,“听闻洛王殿下提到过,西凉割让祁连山口的两城与楚地,还有扩充军队与兵马武器的打算——”
万俟婓不置可否,夏侯云曦眉头一抬唇线弯弯,“如果云曦没记错,在差不多两年多之前,楚地曾经割让三城给西凉,为的是让西凉南境有屯粮之地,前一次的割地乃是楚地主动示好,乃是打通西凉这一环,好让他在回大楚的路上畅通无阻,这一次,西凉的割地大可当做此前的回报,同时,西凉显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祁连山口给楚地之后,楚地虽然完全的压制了羌胡并且掌控了苍墨,但同时楚地与苍墨的防线也要拉长,且楚地和羌胡乃是盟友,羌胡并不是好战之族,目前对于楚地完全没有威胁性,反倒是楚地北境的兵马一旦用作整个战线的防守,那么相对于对西凉的防卫便要减弱,西凉连年来征战掠夺,这难道不是楚国的一个隐患吗?”
万俟婓一边点头,一边端起茶盏抿着,夏侯云曦虽然在说着西凉,却是语气淡淡,并无令人反感的故意挑拨之意,微微一顿,她继续道,“当然,西凉也极有可能与楚地真心真意的结盟,但是,如云曦所说,这边边角角的两座城池相信一定不能入皇上您的眼,而皇上您看重的西凉的军队,西凉连年来征战,军士们虽然身经百战但是已大多年事已高,西凉人口并不多,大力扩充军队的同时几乎就是减弱了农耕工商,随之而来的便是国力的减弱,没有强大的国力支持,这一支军队能支持到何时?而对楚国来说,届时只会多一个负累。”
“再有,您看中的马匹与武器,楚国现如今收服了大宛,马匹根本不是问题,再加上羌胡强有力的支持,楚国的战马将会是七国最好的战马,另外,武器,据云曦所知,在两年半之前,在燕国淑妃被贬为庶人之后,西凉曾经大批量的在苍墨以东的西夏故地开采铜铁,从去年的年中开始与西凉北境建造兵器库准备大肆的制造强兵利器,可是,现如今这所谓的强兵利器还未面世,皇上不妨和云曦打一个赌,云曦赌西凉造出来的这批兵器只是一堆废铜烂铁……”
夏侯云曦眼底爆出锋利的光来,万俟婓看着,只觉得这个一直在他面前十分恭敬有礼不急不缓的女娃儿忽然变得有几分凌厉,就好比一直慵懒晒太阳的猫忽然露出了锋利的爪子,那个时候你才知道,你面前的哪里是猫!
万俟婓仔细的看着夏侯云曦的面色,似乎在想这个赌是否值得他开口,“赌注,是什么?”
夏侯云曦倒是不曾想到要有什么赌注,正在他犹豫之时,万俟婓眉头一抬,“阿宸?”
夏侯云曦一愣,摇头,“不。”
万俟婓看着她,夏侯云曦一笑,眼底好似掉进了天上明晃晃的星子,“虽然这个赌一定是云曦赢,但是云曦从来不喜欢让自己最在意的人去承受——哪怕根本不存在的风险。”
夜色落下,长安城一片璀璨霓虹,街市之上热闹纷呈,五彩琉璃的灯市将整个长安城变成了一座不夜之城,然而没有人知道,在这五彩耀目的繁华之后,正有无数的人马无声无息的将长安城从内到外翻了个遍。
万俟玉脸上沾着一抹黑灰出现在万俟宸面前的时候还心有余悸,高高的朱雀门城楼之上,万俟宸的眸光深沉的落在眼前这座灯火璀璨的城池之上,如星子一般的万千灯火将这城中每一处都照亮,可凭他用了他手边所有的手段,却总是寻不到他想见的人。
“三哥——”
弱弱的喊了一声,万俟玉几乎不敢靠近万俟宸的身侧,看了看毫无反应的万俟宸,那凌厉的侧脸实在让他肝胆发寒,万俟玉上前两步,开口之时再无平日里傲气万丈的模样,“三哥,云曦身边有高手,一定是她自愿才走的,不然屋子里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万俟宸僵直的背影一动不动,万俟玉有几分着急,恰在此时,城楼之上冲上来两道身影,洛然兴冲冲的跑过来,一双眸子一副看人脑的样子,“怎么回事?回了昭阳殿却不见你们,这么晚了这是在干什么?”
万俟玉苦着脸,眸子里满是委屈,洛然意外非常,跟着来的洛萧静静的看过来,静如秋水的眸子里也划过一丝诧异,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俱是看向了万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