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站在我身边,不可离弃。”
顾云曦忽而觉得胸口慢慢的被某种情绪充满,甘涩的眼角又是一热,万俟宸又靠近她一分道,“我的军牌呢?”
“啊,在,在呢。”
顾云曦尚有几分沉浸在不自知的感动情绪之中,面上的表情少见的有几分呆愣,万俟宸满意的一笑,周遭的水流却忽而变得快起来,顾云曦被这水流一晃下意识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碎冰碴子从他们身边划过,刺得脖颈生疼,万俟宸看了看四周的冰原地势,眉头一皱,看那河床分明是在缓缓上升,怎么水流却是越来越快了?
顾云曦终究回神,二人相视一眼心底有生出几分不安来,微微沉吟一瞬,万俟宸凑近顾云曦的唇边,“下面安全一点,我们下去。”
顾云曦还未反应过来,万俟宸便噙住了她的唇,顾云曦眸光大睁,下一刻那冰冷的水便没过了她的头顶,她下意识的贴的他更近,却因为那水压胸口闷痛,万俟宸唇舌一点破开她的唇齿,她瑟瑟然一抖,下一刻便有带着他味道的气息传了过来。
暮色渐起,如幕的风雪之中,黑压压的五千燕军站在那笔直的山梁之上,各个身上附着一层薄薄的雪,面色冻得青白不说连马儿都受不住寒的不停地打着响鼻,所有的士兵们都将眸光落在了那一人的身上,那是他们的王。
一抹银色的狐裘大氅落在公孙墨的身上,此刻与那雪色融成了一片,他的眸光静静的看着那白雾茫茫之中的深不见底,耳边凌厉的风声他都未曾听在耳里。
公孙成霖骑马走到他身边,眸光深重,“二哥,下面太深,兄弟们试了好几处都下不去。”
公孙墨背影挺直,面上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公孙成霖看着这样的公孙墨忽而觉得有几分着急,他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二哥,再派人去找就是了,风雪太大了,我们得先回去。”
公孙墨依旧不动,他的眸子带着几分探究的看着那悬崖,似乎是在想连震北军都下不去的悬崖究竟有多深,如果人掉下去会成什么样子,公孙成霖心慌的跳下马来,走上前一把拉住公孙墨的衣袖,声音里带着不顺畅的沉重,“二哥——”
“发丧吧。”
淡淡的三个字,轻而缓的几乎要被风声遮下去,可是公孙成霖还是敏感的听清楚了这句话,他睁大了眼眸,“二哥?”
“大燕皇后殁了,发丧。”
公孙成霖有几分不可置信,下一瞬却瞬时红了眼眶,他沉沉的低下头去,拉着公孙墨衣袖的手上却忽然被一只大手拍了拍,公孙成霖抬头,便见公孙墨古井无波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他调转马头,从那悬崖边上往回走。
公孙成霖站在漫天的白雪里,只看到公孙墨骑着马背影僵直静默无声的往回走,五千将士跟在他的身后,亦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风雪在意这一刻加大,如柳絮一般落下来的雪片儿之中,公孙成霖忽而觉得害怕。
这样的害怕他从小到大只有一次,那是他第一次到北境的时候,那时候他对他这位二哥只有敬畏,在他生来第一次参与的阻杀蛮人的战役之中,他亲眼看着蛮人的长枪刺穿了他的肩胛将其钉在了地上,鲜红如注鲜血染了他高大挺拔一身。
那时候公孙成霖害怕,他害怕公孙墨会死,那样的话,这世上再没有人护他爱重他,即便他贵为皇子,即便他手握军权,那他也像一只在天寒地冻的万仞孤城无助无依飞翔着的候鸟,没有落脚点的候鸟,终有一天要从九重天上掉下来。
最后看了那风声呼啸的悬崖一眼,公孙成霖身形利落的翻身上马朝着公孙墨追了上去。
燕军缓缓离去,没多时,那被风雪遮盖的悬崖边上再次出现了百十个人影,当先一人一身月白色的龙纹锦袍,他皱着眉头看了看燕军离去的方向,转头看向了自己身后一人,“确定是在此处?”
“回主子,楚衣不会有错。”
吴亚的脚边站在一身雪色的楚衣,小家伙似乎因为被主人遗弃生着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凌人杀气,慕言、慕枫上的前来,看了一眼那深不可测的悬崖面色都是狠狠的一白,锦袍男子皱着眉往那悬崖边上再走了几步,悬崖底下吹上来的风撩起他的衣袂,他眉心微蹙,“这风里带着水汽,下面或许有暗河不一定,高度太高不必都去毛线,你们先派个人下去探路,让鳞卫赶过来。”
吴亚当即点了点头去传令,慕言在旁里眉心微蹙,“先生,我们的人——”
白凤眉心一皱,“这里没有先生。”
慕言当即面色一肃低下头去,退后一步,“是,慕言该死。”
白凤并不以为意,转而道,“这下面如果真的是暗河的话楚衣也没有办法,你们的人遇水难免的受到掣肘,先等我的人传消息来。”
慕言闻言唇角几动,当下还是点了点头,白凤眯着眸子看向那远处黑沉沉的天幕,眼底闪出几道寒光。
顾云曦是被热醒的,她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醒了?”
头顶之上传来的声音让她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