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越来越少,嘴唇发黑的红也淡去了不小,顾云曦握着的手松了松,却有些担心白凤,恰在此时白凤睁眼收手,长长叹了一口气,顾云曦赶忙上前扶他,白凤重新坐在凳子上,颇有几分感叹的道,“我只以为这十年他只怕没什么作为,却不想他的内力已至如此。”
顾云曦心中一动,越发的觉得白凤说的话之中有几分她未曾想到的诡异意思,这边厢白凤解开万俟宸胸口的衣裳,转身拿过一把及其锋利的小刀,闭眼定了定神轻轻落下手去,顾云曦定定的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刃划进万俟宸的胸口,忽然觉得心口猛的一抽,继而一股巨大的疼痛忽的蔓延了开来。
顾云曦面色一白就要站不住,灵儿在一边赶忙上前扶住他,白凤气定神闲的定住手势,顾云曦眼前一黑,摇摇头便看到万俟宸胸口流出来一股子黑血,她捂着心口松一口气,对于这忽如而来的疼痛却是不知所谓。
白凤将万俟宸胸口的黑色擦去,直到血色变红,他才用慕言身边的伤药替他将细小的伤口处理了,顾云曦额角快要滴出汗来,白凤起身看着她,“我果然没有猜错。”
顾云曦深吸一口气,这才觉得那一股子没由来的钝痛缓缓地散了去,她眉头一挑,“先生何意?”
白凤回头看万俟宸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给慕言,而后转头示意外室,“他没事了,你放心。”
顾云曦赶看万俟宸一眼,抬手一请借着灵儿的手往外走,一颗心却因为刚才的疼痛跳个不停,走到了外室顾云曦让灵儿去沏茶,再亲手奉给白凤,“多谢先生,先生一来就让先生如此劳神,实在是不好意思。”
白凤接过茶来轻抿一口,看着顾云曦道,“在珞珈山之时我替你把过脉,那时候我只知道你身上带着蛊,却是不确定是什么蛊,你走了之后我曾怀疑过是同心蛊,直到方才,我才是确定了,他的脉象当中有与你颇为相似的一面,而刚才心头取血之时,你也觉得不适,由此便是不会错了,你和他,一起中了同心蛊。”
顾云曦心中一紧,难道连番来的心口疼痛竟是因为这蛊在作怪?
“他心头取血,多少伤及命脉,你既然与他同中了这蛊,便会有所感应,这与你们生死相连亦是一样。”
顾云曦眉心一动,“先生可知道这解蛊之法?”
白凤想了想,却还是道,“难。”
顾云曦面上的表情未有多少波澜,挥手让灵儿进内室看着,一边又问白凤,“云曦曾记得先生说过,先生乃是山中高人,时候未到一定不会下山,云曦敢问先生,莫不是这一次时候到了?”
白凤轻抿一口手中的茶,摇头,“如果我说我只是来探访一位故人,云曦可会觉得意外?”
顾云曦心头一跳,直直看着白凤说不出话来,白凤却兀自一笑道,“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当年师父看中了三个弟子,一个是我,一个必失去,还有一个收不的。”
顾云曦嘴角微动,喃喃道,“所以,先生口中的收不的,便是他?”
顾云曦往内室瞟了一眼,白凤笑着点点头,“正是,我和他早在十年前就见过了,后来他去往大燕十年为质,直到今日,才算是重新见到。”
顾云曦眉头一挑,“九重阁乃人间智士最为崇圣之地,为何他是收不的?”
日头初升,一抹明亮日光落进了帐中,白凤似有一瞬的沉思,开口之时却道,“这个答案我也不好说,只看着吧,师父自有他的理由。”
顾云曦点点头,这边厢灵儿却是疾步走了出来,“主子,公子醒了!”
顾云曦惊喜的看向白凤,白凤对她点点头,顾云曦嘴角一扬,面上笑意灿烂又生动,“先生稍候片刻。”
顾云曦进的内室,目之所及果然看到万俟宸已经睁开了眼,此刻慕言正在他耳边细细说着什么,看到顾云曦进来,慕言眼底闪着光华的起身让在了一边,顾云曦走过去倾身站在她床边,看着他还苍白着的面容一问,“觉得怎么样?”
万俟宸定定的看着顾云曦,似乎在仔细描摹她的眉眼,他向她伸出手,顾云曦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万俟宸拉近她,开口的声音有几分暗哑,“他在哪里?”
顾云曦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光嘴角一扬,“我本来打算送走你,先生却是来了,刚才是先生救了你,现在正在外面喝茶呢?。”
顾云曦看了看万俟宸还有几分虚弱的模样,“你这样子可能见他?不若先歇着吧。”
万俟宸闭了闭眸子定神,想了想还是苦笑的点点头,“这时候来,大抵是要和我叙旧的,你先去陪陪他。”
顾云曦点头,只见慕言还站在那里便想着只怕还是有事要说,当下便转身走了出去,外厅里白凤还等着,看到顾云曦放心的走出来捋捋衣摆站起身来,“他大抵还需要休息,反正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你带我出去看看可好?”
顾云曦当然愿意,随即便让灵儿去牵了两匹马来,二人翻身上马,顺着中军大帐之前的小道走出了军营,营地本就驻扎在一处山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