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洛在屋里静静地坐着,他不停地抽着烟,一根接一根,烟灰缸里已经积了满满一缸烟蒂,脸色愈发地暗沉,
虽然自己恨肖泽凯欺骗自己,利用自己,让自己差点跌入万劫不复之地,可自己始终不忍心真的让他死去,所以当苏浩哲离开去杀肖泽凯时,自己就后悔了,
可即便自己后悔了,那又有什么用,苏浩哲和兄弟们一心想要肖泽凯的命,他们的决心又怎么可能是自己能够拦得住的,兄弟们陪着自己出生入死,流血牺牲,还因为自己的受到牵连,自己身为大哥又真的是很不应该,
抽完最后一支烟,严洛靠在沙发上缓缓阖眼,
就像苏浩哲所说的,肖泽凯不死,阎罗帮一定会大乱,所以,自己只能牺牲他來换取帮里的安定,
回想着自己和肖泽凯曾经在一起的幸福时光,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围着围裙,拿着锅铲将喷香的炒蛋送入自己嘴里,澄澈的眼眸看着自己,询问好不好吃的可人模样;那个人陪着天天讲故事,玩耍,眉角弯弯,露出好看的笑;那个人微红着脸在自己身下低声喘息,禁欲诱人的模样;还有那个人不顾一切地奔向龙啸时决绝的模样,严洛严峻的脸庞光色悄然陨落,
真希望那只是一场梦,梦醒了,自己从來沒有认识过肖泽凯,自己还只是那个阎罗帮的老大,那个刀口舔血冷血无情的严洛,
随着时间的流逝,苏浩哲始终沒有回來,严洛心头的不安渐渐扩大,
就在他准备打电话给苏浩哲时,对方回來了,
看着黑暗中那个人影慢慢走进屋里,严洛整颗心被揪了起來,“他死了么,”
苏浩哲的声音显得有些疲倦,“沒有,”
听到这个回答,严洛惊异之余不由地感到一丝欣慰,还好,他还活着,
“被他逃了,”
“正好车库里來了几个条子,而且,其中有一个人曾经见过我,我怕引起注意,所以沒有动手,”
严洛暗下眼眸,“他知道是我派你去杀他么,”
苏浩哲点点头,“我是这么说的,不过,他好像并沒有相信,他说,如果是你的本意,就不会让我去杀他了,”
严洛英气的唇角勾起一抹酸涩的弧度,声音低幽,“果然,最了解我的人还是他,”
苏浩哲神情黯然,他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洛哥,他答应只要我们不出现,可以放弃对我们的通缉,所以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严洛苍郁的眼底微波流转,“如果是他的真心话,那自然再好不过,”
苏浩哲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严洛一支,“洛哥,他是真的爱你,那我们不妨相信他一次,”
严洛点燃香烟,幽幽吸了一口,不解地问道,“你不是对他一向心存芥蒂么,怎么忽然开始替他说话了,”
“我只是听到那些条子这么议论他的,他和那个李诗韵早就分手了,而且,我从刚才和他的交谈中看出來,他的精神状况很糟糕,”
“是么,”严洛吸了口烟,苦涩地拂过一抹笑,“但他欺骗我却是事实,难道你也不记恨他么,”
“我恨不得将他撕个粉碎,只是,看到他变成那样,我对他的恨意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严洛抖了抖指间的烟灰,“阿哲,你有沒有怪我爱上他,如果不是我的话,兄弟们不会死伤那么惨烈,阎罗帮也不会变成这样,”
苏浩哲摇摇头,“洛哥,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后悔已经沒有用了,我从肖泽凯那边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我们要做的就是重振阎罗帮,”
“阿哲,你觉得,我们还能够重來么,”
苏浩哲愕然,“为什么不能,洛哥,四年前我们不也是…”
严洛缓缓摇头,“已经回不到四年前了,再也回不去了,”
“洛哥,你…”
严洛将烟头掐灭,打开大门走了出去,“阿哲,你先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好,”
严洛刚走到门口,看到远处隐约有车灯闪烁,话锋陡然一转,“你回來的时候有沒有被人跟踪,”
“沒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苏浩哲大步走到门口,漆黑的眼眸划过几丝意外,“洛哥,难道说…”
严洛睨视着渐渐明亮起來的车灯,沉郁的声音渐然冰冷,“他们來了,”
“洛哥,我明明看着肖泽凯的车子离开,怎么会…”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转移,”严洛关上大门,从口袋里摸出枪,“阿哲,你带天天和兄弟们从地下通道走,我断后,”
“洛哥,我…”
严洛压低着声音,“听我的命令,快去,”
苏浩哲跑进房间,将睡梦中的严钧宇一把抱起,正准备把兄弟们叫醒,窗外忽然响起一阵说话声,“里面的人听好了,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快点放下武器出來,抵抗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严洛狠沉眼眸,几辆车子停在了屋外,十多名防暴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