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月当空,星辰闪烁。
匈奴黑熊部落大营内,油脂火把“啪啪”的燃烧。火光照耀下,三军云集,衣甲森森,刀光烁烁,二千余羌胡铁骑和数百汉军铁骑昂首屹立。他们神色禀然,目露哀伤之色。
不远处,二千多俱尸体整整齐齐的排放着,借着微微的火光,依稀可以看见模糊的血肉。
“呼噜噜……”
一道沉闷嘹亮的马嘶声冲霄而起,打破了校场的寂静。所有人皆神情凝重,噤声不语,就连所有战马也不敢喘着大气。
“叩哒哒……”
数十步外一骑踏着沉重缓慢的步子走来。只见战马浑身乌黑,似乎燃烧着冰冷的幽焰,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强壮威武。而马上骑士更是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虎背狼腰,身着黑甲,烈烈北风吹荡起身后暗紫色的披风,猎猎作响。在他头上,三千秀丽青丝用一根黑绳系着,披散于脑后,显得飘逸狂野。
数千将士目露敬佩,尊重,心服之色。作为武人的高顺,曹性,胡车儿,尤突等人更是从郑横的磅礴气势中看出主公的武艺又精进了。
“王……王王……可以过来一下吗?”
这时,一道虚弱的呼喊声传来。郑横寻声望去,只见在一辆破旧的推车上,一名花鬓老人颓然横躺着。身上错
乱的伤痕被简单的包扎着,隐隐可见血丝溢出。眼看就在旦夕之间。
“砰!”
郑横眉头一皱,猛然翻身下马,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痕,疾步来到老人身旁,一把抓起花鬓老人粗糙的大手,哀然道:“呼克珲老爷爷,我在这,我在这!”
“呵呵……我呼克珲奔波一生,无一子嗣,今蒙得王一声老爷爷此生无憾矣,唯一可惜着,就是不能追随王征战沙场,争霸天下……咳咳……”说次,呼克珲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会的,会的,呼克珲老爷爷您一定会看到的!”郑横凝声道,眼中多了三分真诚的哀伤。他没想到呼克珲竟是这般的忠诚守信。对自己这个一无所知的人竟如此相言。而郑横一直都有一个原则,谁?敬重他,他就尊重谁;谁?关心他,他就关心谁;相反,谁?欺辱他,他就灭杀谁。
“咳咳……王您不用骗我了,我的身体,我清楚……”呼克珲无力的摇了摇另一只大手,接着道:“主公,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郑横目露凝重,说道:“呼克珲老爷爷,您尽管说,只要我郑横能做到的,必誓死完成!”
呼克珲神色越来越虚弱道:“王,我呼克珲,你的臣民,只想恳求您,照顾好天马部落的族人,让胡族的勇士追随在您的身后,好吗?”
郑横略微沉吟,旋即郑重道:“我答应你!一定答应你!”
“多谢王,多谢王!我相信,我相信他们一定能追随王走向荣耀光明!”呼克珲两眼泛花,欣慰道。%&*";
“呃啊……”
呼克珲轻吟一声,微微颤颤的挣扎起身。郑横并没有劝阻,甚至没有帮助,因为这是对一名勇士的尊重。
呼克珲最后的扫视了上千胡族勇士一眼,声嘶力竭的嘶吼道:“天马部落的族人们!胡族的勇士们!从今日起,你们必须誓死效忠我们的王,郑横!如果胆敢有背弃者,必将受到天狼神和我鬼魂的遣杀!”
“砰!”
话毕,呼克珲干瘦的身躯便直挺挺的倒在绿茵的草原上,原本光彩的眸子迅速黯淡。
“啊唔唔……头人……头人……头人……”
“头人,您快醒醒……您快醒醒啊……”
“老头人……您不能倒下啊……不能倒下啊……”
上千胡人翻身下马,匍然跪地,凄厉的哭嚎起来,犹如上千头受伤的野兽。
因为在这茫茫的草原上,一个部落的头人死去,往往代表着曲折艰苦残酷命运的开始……
郑横目露惨淡,身后高顺、曹性、胡车儿、尤突等武将皆露敬佩之色。
“唉……”
郑横长叹一声,解下身后飘荡的暗紫披风,缓缓的盖在呼克珲干瘦的身躯之上。
“呼!”
郑横猛然起身,带起一阵强烈的劲风。旋即赫然转身,目光狼一样的看向哭嚎的大军,用胡语怒吼道:“逝者已去,生者就当好好的、轰轰烈烈的活下去。尔等这般哭哭啼啼又算什么?这就是勇士的行为?这就是男人的行为吗?”
所有胡人先是一愣,旋即立身而起,抹去眼角的泪水,翘首凝神望着郑横。
“我答应过呼克珲老头人!从今日起,只要我郑横还在,还有一口气,不论是汉人、羌人、胡人,都绝不会扔下弟兄们不管,有我郑横一口吃的,就绝不饿着弟兄们,有我郑横一口汤喝,就绝不渴着弟兄们!而你们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们的子女就是我的子女,你们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郑横必誓死与你们在一起!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郑横身后,原本鸦雀无声的汉军将士和最先加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