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枫眼睛并未睁开,只是眉头不由得一皱,“你说重点,他采用的是何种伪装,他背了几把枪,”杜莫沉沒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
“追马先生,说真的,我不知道啊,他射杀人的时候,我是不敢向他窥望的,我只能凭着感觉,我总觉得,我若再向他窥望去第二眼,他肯定会一枪打死我,”
杜莫说的沒错,别说恋囚童,如果是我要挟一个**引靶去那样做,而他总朝我伪装的方向窥望,我同样会果断地打死他,
因为这么做是必须,一种无奈的必须,就像杜莫那样做时,会间接暴露恋囚童伪装的位置,更甚至,杜莫可以在那一刻一枪打死他,
“追马先生,咱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岛上,还有一个危险的家伙,他可能也是八大传奇里的人,那家伙居然用穿甲弹射击我躲藏的大石头,您瞧我这脸上,还有胸口,胳臂上也有呢,都是给崩碎的石头碴子弹射所致,”
我非常地疲惫,只稍稍睁开一只左眼,粗略地瞅了一瞅,杜莫的颧骨下,尽是猫爪挠过的痕迹,他的胸口仿佛给毒虫爬过,泛着急性过敏似的肉棱子,红一道紫一道,
“那么大的坚硬的花岗岩石,就跟刀切菜瓜一样,轰地一声闷响就开了,我啊,幸好长了个心眼,当时不是背靠在石头后面蹲着,而是躺在了石头根儿的缝隙下,这才捡着了一条命,我当时,真是看到了上帝的半张脸,”
这时的天空,开始有了些晴朗的气息,斑驳的光线,透过浓密的藤萝枝蔓渗透下來,即使照射在人的脚面上,也给人一种全身会热乎起來的感觉,
到了这会儿,林子枫和杜莫所在的这座岛屿,四周的枪声只偶尔才会响起一声,那些射杀者,多是被惨烈的厮杀过滤到最后的海盗强兵,他们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人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冥冥中感觉得到,追马先生您会來救我,真得,我当时真是这么想的,在这个世界上,在这片**的大海上,如果我与海魔号斩断了瓜葛,您就是我唯一可亲近的人了,”
杜莫又灌了一口小洋酒,缩了缩瑟瑟发抖的脖子,接着说到,“我看那些电影里,人在中枪临死的一刻,都是在叫着母亲,像是召唤一道生命之门的打开,接收自己回去,杜莫从小孤苦,哪里还记得母亲是谁,长得什么样子,我脑海中,就只有您了,与您相处的日子,虽然奔波劳苦,但却是我一生中美好的回忆,”
杜莫又开始了他的长篇感言,我这会儿根本沒有心思去想,他是在用弱受的伪装讨好我而煽情,还是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
“从那颗穿甲弹击碎了我的掩体,我就不想再为了别人去杀谁,我只想见到您,和您在一起,我才能杀得有目的,明白自己在为谁而活着,”
我虽然疲惫,但能听得出來,杜莫是在想念朵骨瓦,在他的心里,他一直渴望着诚挚的友情,渴望真挚的爱情,他有些像我了,这也令我想起了芦雅,
“追马先生,我跟您说啊,您可别笑话小杜莫沒出息,我当时真得不想死,看到那些从岩壁高处击落下來的尸体,我吓得……,吓得……”
林子枫嫌他这种支支吾吾,搅合地我从耳朵难受到心里,我就帮他接住了说到,“吓得尿裤子了,”
杜莫立刻不知声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开口,“我从那些死尸身上,扒下带弹孔的衣服,然后穿在自己身上,我又掏出匕首,从那些家伙身上割下了血肉,塞进衣服弹孔处的底下,万一再有敌人的冷枪,用狙击镜子扫视过來,或者有人从我身边跑过,我就让他们觉得,杜莫已经死了,这场厮杀是他们的事儿了,我自己在这躺着,虽然沒有睡在大床上舒服,但我也有吃有喝,我乐意吃这份苦,我能活着就行,”
林子枫大脑中的疲倦,依旧剧烈地翻滚着,心头牵绊的积重,始终如一根坚韧的丝线,悬挂在脑仁儿上,往下坠得难受,
“我不会笑话你,你做的很对,就应该装死回避起來,把死亡的擂台,留给恋囚童和那个使用穿甲弹射击的家伙,”
杜莫听到我不因为他的猥琐而笑话他,他又露出那一嘴惨白的牙齿,但这次的笑,比哭还难看,
“我就是这么想呢,可我万万沒有想到,恋囚童那个混蛋,居然不与那个家伙交锋了,天快擦黑那会儿,我本想等到晚上,摸黑偷偷地爬起來跑掉,那些死尸的包裹里,都装有吃的,而且保质期又长,您要是不來,我就找个石头窟窿猫起來,蜗居在里面过上个一年半载,就不信耗不走他们,”
“哼”,杜莫的想法,令我鼻腔中再次发出一冷笑,他虽然说得有点夸张,但那只是理想状态,因为他毕竟不是一块石头,他不能保证自己完全地处于静止状态,他得吃东西,他得新陈代谢,他得忍受住心理上的煎熬,
“可我万万沒能想到,恋囚童竟然在临近天黑之际,混在幽暗的光线中摸了过來,我从虚眯的眼缝中,看到了是他走过來,可您是知道的,我不能在伪装成死尸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把手枪,我得把**裸的双手暴露出來,这样再被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