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君还没说话,郑氏倒是又抢先一步缓缓的开了口,目光盯着昙华,多少有些怨怒之色:“昙华你这便是不懂了最新章节。你说要证据,可是这样的事情,你让人找什么证据?再有就是,长君为何要撒谎?他有必要么?不就是一个丫头,你又何必如此?”
郑氏此时十分郁闷——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冤枉就冤枉了。昙华想必也不会太计较,而周老夫人也会睁一只眼睛闭上一只眼睛。可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是和她设想的全然不同。如今昙华这么一坚持,倒是越发的对她不利起来。
昙华看了委屈莫名的春梅一眼,语气虽然平和,却是带着一丝质问:“那母亲的意思是,丫头就能随意冤枉了?丫头的清白我们就可以不管了?母亲这话却是错了!我们李家素来对待下人都是宽厚,琼州城里的人都是知晓的。虽然春梅只是一个丫头,可是她也是有父母的,也是个人,她的清白也是同样重要。而且,春梅是我贴身的丫头,她若是个不知廉耻的,别人又该怎么想我?还是母亲觉得,就连我的颜面和清白也是不重要的?”
昙华这话几乎有些咄咄逼人了,双目灼灼的看着郑氏,没有丝毫半点要让步的意思。
郑氏沉了面容。心头无比的懊恼。只是一时之间却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昙华的话才是了。昙华这话将这件事情说得太严重了,若是真让人觉得她将昙华的名声不顾,那么对她肯定是不利的。至少。一个苛待嫡女的名声是跑不掉的。
郑氏最后干脆看向周老夫人:“老夫人您觉得呢?长君他是我哥哥的儿子,虽说算不上金尊玉贵,可是也是从小娇惯的。今儿受了这样大的苦就不说了,总部能为了一个丫头。还闹成这样吧?”言下之意,竟是要将这件事情不了了之。甚至,抬出了郑瑜来。
郑氏这哪里是在问周老夫人拿主意。而是逼着周老夫人要用她的提议!她故意太初郑瑜来,为的就是提醒周老夫人——就算事情弄清楚了又怎么样?总不能再去怪罪郑长君吧?郑长君纵然有错,也受了苦,算是抵过。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值得这样闹腾?就算是污蔑了那春梅,又能怎么样?为了一个丫头,有必要和郑瑜闹僵了吗?
昙华冷冷一笑。却是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眉头一皱,立刻便是觉得有些不痛快起来。毕竟,被人威胁的滋味并不好受。不过更快的,周老夫人又将这些情绪压了下去。周老夫人心头明白,郑氏说的话也未必没有道理。的确。为了一个小丫头,有必要和郑家闹僵么?
周老夫人一抬头,便是看见昙华沉静的面容和目光。心头又是一凛——郑家那头不好惹,魏家那头难道又是好相与的?别的不说,就是云氏那张利嘴,便是让人头疼了。说起来好像是小事,可是昙华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谁还能说是小事?
周老夫人一时之间也是觉得有些棘手起来。
周老夫人不开口,李恪非自然也是不会开口。就是杨氏。此时眼睛转了几圈,到底也是不敢开口。
昙华只耐心的等着,而郑氏也是如此。毕竟,此时除了等待,还能怎么样?
不过周老夫人却是似乎老僧入定了一般,许久过去也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反而屋子里沉闷的气息几乎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昙华心头叹了一口气。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也算不得有多失望——毕竟心头也是早有预料的。昙华将目光从周老夫人面上移开,随后却是看向了春梅。
春梅抿了抿唇,随后便是霍然道:“既然老夫人不知道该如何处置,那么我愿意报官!”
周老夫人眉头一皱,再也沉默不下去:“不能报官!”为了李家的脸面,是绝对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更不能闹大——不然,人家调查的时候怎么说?说是李恪非的通房丫头给李恪非戴了绿帽子,偷情的对象还是当家主母的嫡亲侄儿?那还不得笑掉了别人的大牙?!而且,里头还有些不伦的味道在里头。按照辈分说,那丫头是李恪非的女人,而李恪非是郑长君的姑父……
这事情一捅出去,不仅郑家没了脸面,就是李家以后也甭想再在这琼州城里抬头做人了!
春梅却是露出一丝凛然来:“老夫人若是不能还我一个公道,我愿意以死明志!”
昙华没开口。她自然是不会真让春梅以死明志,舍了这大好青春的。她之所以没开口,是想给周老夫人施压。春梅若真是以死明志了,那么这件事情,同样也是瞒不住。丫头死了,虽然不值什么,却也是要去官府说一声,然后销了户籍的。到时候官府也是要问缘由的。病死的,还是犯错被打死的,还是怎么的。
周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臆里有一股子怒气——这叫什么事儿?如今连一个丫头都敢威胁她了!先是丫头和郑长君偷情,再则牵连出一串人,如今跟是被几个人同时威胁!这事情,怎么想怎么糟心怎么不痛快!
周老夫人只想拂袖而去,不在理会这摊子事情。可是她能么?她自然是不能的。若是她走了,这件事情最后那可真是无法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