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锦帐,织锦云帘,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香闺。
只是,这又是谁的香闺?
月遗痕不知道风清扬带他来此有何目的,只是隐隐的感到不安。
走在前面的风清扬忽然转过身来道:“你喜欢雪儿?”
“嗯,她是我想要用生命来守护的人。”
“那就好,你也应该见见她的母亲,把这些话说给她听。”风清扬笑得很奇怪,扬唇,然后,手起。
四壁上忽然多了很多幅画。
所有的画上都只画了一个人。
一个女子。
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画中的人,或拈花微笑,或巧笑嫣然,或披衣慵懒,或吹箫独立。
月遗痕就算近视一千度也会认出画中人手持的玉箫,正是明月寂。
他就算失忆,也不会忘了画中的这张脸,这张绝世倾城的脸。
画上的人,正是他的母亲,失踪多年的武林第一美女—洛婉兮。
失踪?这不是太可笑了么。
武林中人竟会被他骗的团团转。
十年前,他亲眼看到他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那个他心目中温柔的像天使一样的母亲。
这又是多么的讽刺,这一幕偏偏让他瞧见了,十岁时他便知道,自己的杀母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月遗痕踉跄退后两步,看着风清扬,眼中凶光闪动,就像一头饿狼。
“是你害死了她,如果不是你让她去偷幻月山庄的内功心法,她就不会死。我也恨她,为什么她宁愿死也要回到这个地方。”
风清扬道:“我没有杀她,害她的是这个丑陋的世界。”
月遗痕只是盯着他,道:“那我来了听雨楼,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风清扬的眼神忽然变得无限悲伤,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
“你走吧,你是兮儿的儿子,我是不会杀你的,不过雪儿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其实,早就知道了。
原来,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竟会让他心痛如斯啊。
上天待他何其不薄,将爱情赐给他的同时,又赐给了他亲情。
上天又待他何其残忍,他爱的人,竟是他的—亲妹妹。
“哈哈—”月遗痕踉跄而出。知道该怎么做?
那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玉石桥上,有人俯在栏杆上喂鱼。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扬,鲜艳如火的红衫随着漾起,宛如一幅灵动的画卷,就像是神来之手轻轻拨开了云雾,使得人心随之跳跃。
那人回身,朝他一笑,笑颜如花,惊艳了一世浮华。
“月混蛋,你没事吧。”她笑嘻嘻的望着他,如是问道。
月遗痕头疼欲裂,那前面巧笑嫣然的人是谁,她是谁?她是—他的妹妹?
是了,是妹妹。
月遗痕忽的笑了笑。
笑,有时候也是一门学问,一门很大的学问。
它可以代表开心、悲伤亦或是愤怒。
月遗痕现在的笑,却是一种轻佻的笑,近乎嘲笑。
他快步走了过去,在风回雪的身边停了下来。
有一瞬的错觉,风回雪以为,他,似乎就要这样错身而过了呢。很害怕啊,到底在怕什么呢,不知道啊。
月遗痕脚步停下的一刹那,风回雪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像心上悬着一颗石头,将要掉下了,你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了啊。
只是,她错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月遗痕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漂浮在云端的心,瞬间坠到了无底的深渊。
月遗痕俯下身来,邪魅一笑,在她耳边轻声道:“大小姐,游戏结束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风回雪的耳边,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将这句话听清楚。
“游戏…结束了?他说是游戏?”
胸膛里忽然翻涌出来的剧痛,犹如一波一波的黑暗潮水,淹没了她,无法呼吸,她下意识的抓紧了月遗痕的衣袖,不让自己倒下去。
风回雪有太多的委屈,有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可是那些感情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声也发不出来,终究只是变成了一句,
“为什么?”
月遗痕的嘴边是不屑的嘲讽,“我身为幻月山庄的少庄主,自然肩负着为天下武林除害的责任。而我跟着你,保护你,就是想要拿到‘移花瞬影’的秘籍,现在只差一步了,只可惜你爹更是个老狐狸,竟然骗不过他,害的我功亏一篑。”
月遗痕每说一个字,心就像被刀割了一下,他只要不断的说,不断的让自己痛,才能减轻风回雪是他妹妹这个认知。
“除害么?原来只是这样,他是少侠啊,原来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她,是妖女。他,是少侠啊。”
风回雪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