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头上包着纱布的原因吧,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昏昏沉沉的,睡多醒少的状态。并且醒着的时候也是花很大一部分功夫在吃东西上面。这让我生出了一种自己在过猪一样生活的感觉,伤病人士的日子还真的是很安逸的。
在半醒半睡的时候我开始在思考一个很严肃很深刻的问题,就是我这是在做梦吗。这梦有点太真实、有点太细致、有点太离奇。所以另一个词出现在了脑海里面,穿越?我这挤满各种小说情节的脑子有些微微发热。
这么个极具小说色彩的桥段应该不至于发生在小女子俺的身上吧。退一步讲,如果真发生了,这应该是中了大彩头了呢,还是遭了大霉头呢,这个定性很是个问题,特别是在面对身边这个无知腹黑男的时候。
虽然跟那苏清言的对话仍然让我很头痛,但是我还是可以忍受的,耳根听多了也就磨出习惯了。
但是问题总是有的,这很快就爆发了。首先便是在吃的上面。
“为什么整天都是果子,是果子也就算了吧,为什么都是一种果子。你要想想我可是个病人,病人是需要营养来调养的,好不好。就算不说我是个病人,我也是个肉食动物,我进化这么久爬到生物链的顶端可不是为了来吃素的,好不好。”
苏清言脸上的肉抽了那么一抽,我就后悔这么刺激他了。这么几天我可算是摸索出来了,这人就是个你强他强,你弱他弱的主,这么个激将法可不是上策,想要好吃的就得赶紧改策略。
“我是说,你看我这大伤在身的,纱布包裹的,你忍心让我整天都吃些水灵灵的的果子吗,你忍心看我这么个大男人一直吃下去也变得水灵灵的吗,你忍心让我伤病之外还怀着对食物的深痛思念吗?咱师父不是让你照顾我的吗?你怎么能就这么辜负了师傅对你的期望呢?”
我用着虚弱的声音不停一口气的说着,把一连串的问号甩给了他,甚至把他那我不认识的师父都搬了出来。我就不信这些沉痛的疑问达不到他的心上,哎。
他的脸明显有些变色了,这让我有些怀疑等待我的结果,但他却没说什么话讪讪的走了出去。
我容易吗我,为了改善一下一成不变的伙食,也得这么好言好语的,声泪俱下的感觉,真是有些丢本人作为二十一世纪有为青年的脸。但是生存要紧哇,这明显像遭虐待的生活和伤病在共同消耗着我的精力。
不过,想来我这几天是不是有些过分懒了,好像几乎没怎么走动,也就在这石洞里面小小的移动了几步。有伤在身是个原因,但更多的倒像是个借口,其实我只是一直不太敢确定自己心中的疑问,或者说有意的回避着这个问题——我这到底是做梦还是穿越。
我不敢走出去看外面的世界,不想让内心的问题见光。导致我一直以自己进餐的次数来数着日子,三顿一天,约略着有五六日了。害怕的情绪有些控制我的心神。
但是苏清言这一出去好久都没再进来,我看着石洞门口处的那个空空的大石凳,愧疚感有些浮了上来。刚才那么理直气壮的,觉得自己听受苦的,想来这娃儿照顾自己这几日也是辛苦的吧。
就这么一张石床被我盘踞着,他只能占据了一个比较大的石凳,也不知道他怎么睡觉的。还得去外面奔波来奔波去供我吃供我喝的,在这不知道荒不荒的山上也真不容易。内心的愧疚感有些泛滥了。
我折了折被子下了床,这鞋子也古里古怪的真难穿。本姑娘就这么在愧疚之中愉快的决定就此改掉寄生虫生活,以自强自立的男人面貌出现。
管他什么做梦不做梦,穿越不穿越的,该见光总是要见光的,现实总是要面对的,日子总得是要好好过的,林晨阳的新生活就此开始,噢耶。
不对,欢呼个什么劲儿,先去把苏清言那厮找回来吧,要是就这么让他弃我而去了,新生活导航都没了。
这山洞像是很深,出口处还不太能看见光,我适应着这隧洞的黑暗,摸索着墙壁慢慢向外走着。像是一路向下的走势,拐了几个弯就慢慢亮了起来,我这好几天都养在蜡烛光之下的眼睛一时间有些花,眼前闪了一会儿星星才缓过来。
出了洞,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洞口正在进山脚处,站在此处放眼望去,满目树木葱茏,花色繁盛,碧色流淌,春意盎然。而身后的落山之上,仍像是初春之景,翠色烟雾般笼着山林,清新亮丽,望不尽的好风景,没由来的好心情。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舒缓了几日来的颓废气息。
突然有一股香味传了来,似曾相识的、久别重逢的香味。我吸了吸鼻子,顺着香味来的方向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