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龙灏的一系列动作,让我们把戏份交还给罗伯特.孔兹上尉。
亚特兰大号上,以孔兹为首的一群海军军官,仍然在为那牛头不对马嘴的旗语序列而挠头苦思。
“欢迎是啥意思啊?弗莱彻号向我们靠拢,欢迎应该由我们来说吧?”
“感谢又是嘛意思?难道英国佬在感谢我们围住了钢铁大王?”
“那不可能,钢铁大王只是咱美国的钢铁大王,以英国佬的傲慢,这次能相助我们就已是意外之举,感谢神马的,绝对是手误,手误啊!”
“救命又是毛意思?难道弗莱彻号跑过来,是碰到危险了?海盗?风暴?”
“速离呢?我觉得这才是英国佬的真正来意,他们眼瞅着我们抓住卡内基,便跑来摘桃子,叫我们速速离开。”
……
“都给我住口,我已经明白了……”
听着属下叽叽喳喳、五花八门的议论,孔兹的脸色绚丽得如同大杂烩:这哪是什么用意深涩的旗语,分明就是初学的旗语手在将常用的旗语逐一打出!
孔兹当然不会认为弗莱彻号上会有初学旗语手,对方会这般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弗莱彻号在拖延时间,在极力赶到己方大炮的有效射程内,然后用舰炮威胁自己,或是放过卡内基,或是要来分一杯羹!
孔兹能想到削卡内基的‘死人肉’,精明的英国佬亦能想到。
孔兹自以为想通后,就要下令开炮示警:假如弗莱彻号不识好歹,进入到三千米范围,那么,自己这边的三艘巡洋舰可不是吃素的!
然而,孔兹的话还含在嘴里。远方的弗莱彻号突然便消失不见了!
此刻已是入夜,上方的天和下方的海,仿佛是天水共一线的黑色墨玉。原本那艘弗莱彻号好像暗夜里的一盏渔火,璀璨夺目。可这一霎,那耀眼的火点却猛然间消失,还给人眼帘一幅浑黑通透的画面。
“船,船呢?”
孔兹的开炮命令腹死胎中,他茫然了下,回头问道。
“不,不知啊……”
“你也没看见那艘船了?噢。我还以为是我一个人眼花……”
……亚特兰大号的甲板上,一片议论声响,疑惑丛生。
“瞭望手呢?迅速报告敌方方位……特伦顿号,里士满号。都给我进入战备状态,不是瞄准咏叹号,而是对准那艘消失的弗莱彻号!”
孔兹最先醒悟过来,灭灯隐踪,这是要趁着天黑玩偷袭啊!他的心里。立刻将‘不告而至’的弗莱彻号划入了‘敌舰’范畴!
孔兹是舰队之长,命令如悬崖流水,马上传到了两艘僚舰上。
要说美国海军的素质当真不差,一接到命令,即刻就动了。那些兢兢业业守在对准了咏叹号的炮塔上的炮手,都放下了手,准备离开坚守的岗位。
毕竟,炮手就那么多,作为将火炮布置于两侧的新型巡洋舰来说,火炮和炮手组的配比,保持在2:1,才是最符合效率的。
“真的是灭灯吗?”
“我怎么觉得,那艘弗莱彻号,是真个消失了呢?”
底层的炮手在准备行动,而特伦顿号和里士满号上的军官则举着望远镜,一肚子嘀咕。
一望无际的海域,虽然光线不是那么充足,昏沉晦涩,但众人的视力也不是摆设,一顿扫过去,只觉脑后阴风阵阵:这弗莱彻号,还真是一点踪影都找不到呢!
就算是灭灯,多少也遗留有大概的轮廓吧?嘿,就算是破了底舱下沉,也沉的没这般快吧?
可现在这情形,就好比弗莱彻号被一头未知的海底大怪兽一爪子扯了下去……又或者,弗莱彻号就像传说中的幽灵船,现在不高兴了,开始玩‘隐身’逗你玩了!
前面提过,海军都比较迷信,越想就越玄乎,颈后背后的汗水,也越冒越多了……
不过,上帝似乎不希望孔兹舰队官兵失水太多,又或是,失水的速度太慢!
还没等炮兵跑离炮台呢,就听得一阵巨响,响声与震动同时发生,震破了猝不及防人们的耳鼓,也震倒了毫无防备人们的身形!
这只是第一声,大部分人还在跌倒的途中,第二声便跟着来了。
然后,是第三、第四……一连串的爆炸声和抖动声接踵而至!
宛如末日降临!
响声震散了人们的思考能力,一个个碳水化合物的生灵只余下本能的尖叫、惊吼和惨嚎,又因为那爆炸的来源来自海底,剧烈的震动,将巨硕的战舰也冲击得好像狂风中的破布娃娃,来回无助地颠动、颤抖、摇曳,船上不计其数的人撞到了平常绝不会撞到的危险物品上!
比方说,炮手撞到了操作杆,军官撞跃了护身围栏,动力兵撞贴上了炽热的锅炉壁……
孔兹舰队的三艘巡洋舰,就好比是被巨人抓起的蚂蚁巢,不要命的连续抖动,令得里边的‘蚂蚁们’损伤惨重,血液横飞,惨呼接天。
船上已经如此凄惨,海面上就更加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