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调的白色病房里,水蓝色的床铺上,田甜侧躺着,玻璃窗里透过来的夕阳洋洋洒洒的落在她纤小的身子,单薄的,仿佛风衣刮就能随风跑了。
秦守烨和古霍走了之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或远眺,或静望,看着窗外血染般的夕阳,手伸了伸,斑斓的阳光透过指缝落在她的脸上,红彤彤,热融融,可是,那暖,那热,怎么也到不了心底。
“甜甜!”
耳边儿响起一阵低唤,甜甜的,懦懦的,泪就那么无预警的落了下来,水蓝色的床单很快吞噬了她刚落下来的泪水,一切看起来就像没有发生。
就如同那道声音!
这个时候,她怎么还能以为她还会出现呢。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跟她一直走到制高点的人,丢开自己,跟别人一起了。
“··唔——”泪水打湿了面颊,刚才被古霍那么样的揶揄她都没哭出来,这会儿,在没有人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
咬着床单,用力搅紧,这似乎是她这几天以来已经形成的一个习惯,可怕的习惯,却也是她目前最能依靠的,用力的咬紧,才能抑制着她不哭出声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自己的梦想,付出一切,尽所有能力,展翅高飞,可是,当她站在高高的山顶,仰望众多山峰,才发现,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小鸟,不管借着站着的山多么雄伟,最终,想要爬上对面那座高峰,她只能靠她自己。
可是,她的脚伤了,被她站着的那座山伤了,身体残疾了,心也残疾了,那山,她还能飞得上去么。
“甜甜!”
软软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那声音更近了,近的仿佛在她耳边响起,近得仿佛落在她的心间!
“··呜呜···”
不行,她快要忍不住了,在一点点,心里的闸口就要开了。
用力蜷紧了身子,缩成最初在妈妈子宫里的模样,只是这个时候,没有父母的保护,没有哥哥的疼爱,他只能将全身的刺都树了起来,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自己仿佛被扒光了,一颗心孤零零的摆在众人的视线里,她不过是供他人取乐的一个玩意儿,他们甚至不会在乎她是不是受伤了,她那样是不是会冷。
“甜甜!”
肩头落下一片温软,怔怔的回头,惨白的双唇动了下,“乔乔···”眸子睁了下,亮光闪烁,瞬即又暗了下来,眼里盛满了防备,“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笑话?”目光戒慎的落在她华丽的装束上!
楚乔一件黑色细羊绒风衣,里面明黄色的丝巾,那个有着今冬最流行的花朵图案大肆张扬的透过黑色的领口绽放着,打着蝴蝶结的腰带,名门淑女的打扮,就连她那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也改变了造型,波浪大卷,盘在头顶,利落里透着几分干练,那黑色,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气势。
“我··”要说的话哽在喉咙里,再相见,她们都已经改变,时间飞逝,那些时候已经再也回不来了,“我··”放在她肩头的抽动了下,想收回来,却发觉她身子冷得发冰,轻轻的揉了下,终是没舍得,靠着窗边,微微坐了下来。
“不需要你假好心!”打掉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这个女人跟古霍他们没什么两样,他们看不起她,他们也不会真心的帮她,甚至于,他们在她跌倒的时候,不会送上一盆炭,只会给他一捧霜。
毒一样的,那些恶毒的思想一点一点在心底里蔓延,一点一点自心中形成,吐丝一般的,一圈一圈缠绕,把自己保护起来,杜绝任何外界的势力影响到她,伤害到她,将他的心安全的放在那个茧里。
“我不是··”涂着蜜粉的唇张了张,楚乔脸色有些暗淡,这段时间,她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古霍没有下死手,父亲只是撤了军职,可是,除了军职,她父亲一无所有,她也从导演一落千丈变成了最最普通的副导演,说白了,不过是一个给付卫国打工的小助理,甚至,她连小助理都不够格,因为在她的订婚宴上,古霍出事,所有的人都将这些过错归咎在自己身上,包裹那个一直暗恋古霍却不可得的付卫国。
她再剧组里的日子不好过,这些苦,又有谁知道!可是,咬着牙,她只能忍着,因为,她知道,留在那里还有一线可能,若是离开了,想要再回去那个圈子,没有人会再给她机会了。除了一张脸,她能用个的还有什么?
父亲拿着的那所谓可以保证他们一家以后平步青云,衣食无忧的协约,如今已经失效,成了废纸一把,她父亲都已经有些不正常,每天在家摔砸打骂,那个曾经享福的家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们想要得到她们本来就不该得到的东西。
她是,父亲是,田甜是,kitty也是,还有,也许那个人也是···。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看我笑话么?呵呵··在我这么狼狈的时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就是想告诉我,就是你们楚家败落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照样可以有炫耀的资本,你依旧是人人羡慕的导演!我刚刚做的什么手术,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