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戴斗笠,身穿便服的朝鲜男人从草丛中哆哆嗦嗦钻了出来,站立不稳,好像腿上有伤,那人低着头,用朝鲜话说道:“小人是开城的客商,要去汉城做生意,昨天晚上错过了宿头,在草丛中凑合睡了一夜,这才刚刚醒来,两位的事,小人什么都没看见。读零零小说”
“是吗?”。周宪章冷笑:“从开城到汉城,不过二三十里地,你要么留宿开城,要么赶到汉城,哪里会错过的宿头!”
“这个……”那人语塞:“我是担心天色晚了,关了城门,所以就在这里凑合一晚上。”
金姝在周宪章的身后,悄悄拉了拉周宪章的衣角,周宪章心头一动,忽觉那人身形有些眼熟。
“抬起头来!”周宪章喝道。
“小人不敢!”那人把头埋得更深了。
周宪章大笑:“卢军师,别来无恙啊!”
那人撒腿就跑,跑不了两步,脚下一软,栽倒在地。
周宪章冲过去,一把撤掉了那人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
那人正是曾经的东学教军师卢文俊。
卢文俊为了夺取东学教教主之位,投靠日本人,谋害了崔时亨,在日本人的扶持下,当上了安州知府。周宪章率章军克复安州,火烧观海楼,卢文俊捡了一条命,却被毁了容。后来因为刺杀龟井兹明有功,得到了日本参谋本部的赏识,任命他为汉城知事,同时,日本参谋本部接纳卢文俊为情报二处成员。卢文俊招募亲日朝鲜人,组建了特勤科,监视大韩帝国朝廷,铲除一切有损大日本帝国利益的异己分子,成了彻头彻尾的朝奸,帮着日本人,杀害了不少朝鲜抵抗志士,朝鲜百姓对卢文俊恨之入骨。
朴永烈攻破汉城时,卢文俊在乱军丛中被打伤了左腿。后来,野津道贯自杀,日军投降,卢文俊的靠山倒了,他的特勤科也是树倒猕猴散。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朝鲜百姓饶不了他,只得化妆潜逃。
朴永烈和金宏集到处搜寻卢文俊,城里盘查很严,卢文俊不敢露面,在汉城的一座废弃的破眯藏了十几天,后来,朴永烈忙着筹备周宪章的婚礼,城里的搜捕有所放缓,昨天晚上,周宪章与金姝正式成婚,汉城热闹非凡,卢文俊趁着混乱,终于偷偷摸出了城,只是腿上有伤,行走不便,又不敢走大路,只得沿着山丘走,走到这里,已经是累的迈不开双腿,只得伏在草丛中喘息。
哪里想到,刚喘了两口气,周宪章和金姝就来了。
这一对新人是来浪漫的,却坏了卢文俊的大事。卢文俊眼见周宪章和金姝坐在前面亲亲我我,好不浪漫,心头焦急,却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他知道周宪章的厉害!
原以为,周宪章和金姝坐一会就走,哪曾想,这个人竟然坐了一个通宵。卢文俊又不敢睡着,生怕睡着了打呼噜,惊动了周宪章,更不敢挪窝,他知道周宪章警觉得很,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周宪章的知觉。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卢文俊实在是熬不住了,稍稍伸了一下脚,这一下,把周宪章惊醒了。
卢文俊知道躲不过去,冲着周宪章跪地磕头:“周教主,小人知错了,求教主饶了小人一命,小人这辈子给教主当牛做马!”
周宪章冷笑:“我不是教主!你这话,应该去对崔教主说!”
卢文俊面色发青,崔时亨是他杀的!周宪章让他去对崔教主说,那就是不饶他了!卢文俊累了一夜,再也熬不住,晕了过去。
周宪章找了些藤蔓,把卢文俊五花大绑起来,提着卢文俊,和金姝一起下了山,向汉城西门走去。
汉城已经开了锅!一大早,宫人发现新郎新娘没了踪影,吓得大惊失色,朴永烈和章军弟兄们急忙带着人,全城寻找周宪章和金姝,汉城百姓也跟着找人,城里鸡飞狗跳。
周宪章和金姝来到西门,正好碰上韩令准带着一群士兵在西门一带翻箱倒柜。韩令准回到朝鲜后,担任章军第四师副师长兼安州知府,也是不得了的大官,丢了周宪章,韩令准急红了眼。
韩令准见到周宪章,高兴得差点背过气去。又见周宪章抓了卢文俊,心头大为诧异:“大哥,你怎么逮着这家伙的,我们在汉城里挖地三尺也没抓到他!”
周宪章笑道:“呐,这都是姝儿的功劳,是她在城里发现了卢文俊的的踪迹,这家伙跑得飞快,事态紧急,我们来不及通知各位,就追出了汉城,终于在前面的山丘上追上了他。”
周宪章不好意思说是两人搞浪漫,踩了狗屎运。就把功劳推到了金姝身上,反正,出来搞浪漫也是金姝的主意,这功劳也该记在金姝头上。
周宪章说是金姝的功劳,韩令准自然深信不疑。韩令准是东学教老教徒,卢文俊害了教主崔时亨,韩令准对卢文俊有着双重仇恨。韩令准面向金姝跪地说道:“金姑娘,在下代东学教教众,感谢金姑娘捉拿东学教仇人!”
金姝慌忙说道:“韩师长,章军不行跪拜礼!”
“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