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他答应张佩伦出兵台湾之后,马上就请求金姝和他一起去台湾。
可万万没想到,金姝却一口回绝了周宪章。说是要留在义父聂世成身边,照料年迈的聂世成。
周宪章挨了当头一棒,好几天没回过神来。不过,此时的周宪章也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了,倔脾气一上来,也由不得金姝,强令金姝必须跟着他走,要是不走,就把她绑了去!
金姝拗不过周宪章,只得同意,但是,提出一个条件:金姝随章军去台湾,但是,不与周宪章单独见面,要见面可以,必须要等到赵巧儿来到台湾之后。如果周宪章不答应,她就立马走人。
金姝这是要周宪章不要忘了赵巧儿!
金姝与赵巧儿,虽然只见过一面,却已经是情同姐妹。如今,赵巧儿在北京,替周宪章担着杀头的干系,这个时候,金姝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周宪章在一起,她的良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周宪章知道金姝的脾气,这丫头貌似柔弱,可要是自己拿定了主意的事,任谁也动摇不了。
没奈何,周宪章只得同意。
就这样,金姝、姚小凤和翠花一起,加入了玛丽麽麽的野战医院,当了一名普通的护士。
在上海,周宪章率部出发前,亲自主持了郭二杆和姚小凤的婚事,这两个苦命人,总算是走到了一起。郭二杆随军出征,也不放心把姚小凤母女留在上海,就把姚小凤母女一起带到了台湾。郭二杆率独立旅先行入台,而姚小凤和翠花跟随野战医院总部在安平登陆,留在了台南。
周宪章带着副官姚喜,走进了弥陀禅寺。
在马尾军港,罗鸣芳曾经任命姚喜为军直属旅旅长,姚喜到了台湾,就不愿意干这个旅长了,强烈要求继续给周宪章当副官,罗鸣芳知道姚喜是个贱骨头,官当大了,就要坏事,所以,罗鸣芳自己兼任了直属旅旅长,从直属旅抽调了两百多精锐,组成了了一个让姚喜带警卫连,让姚喜带着,来到嘉义,继续给周宪章当副官。
夕阳西下,寺院里已经掌灯,但仍然是一片繁忙,玛丽麽麽正带着医护人员,抢救送下来的伤病员,这两天,前线病倒的官兵太多了,大多数都是患了瘴疠,其实就是肠道传染病,医疗队的人忙不过来,寺庙里的僧人们自发组织起来,在方丈的带领下,帮助医生护士照料伤员。
寺庙的主持听说周宪章来了,慌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迎到了山门,双手合十:“周军长驾到,贫僧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周宪章举手还礼:“按理说,佛门净地,军人不该打扰,大师却敞开山门,接纳我章军伤员,还亲自出手,助我章军,宪章感激不尽,岂敢劳动大师相迎,宪章有罪了!”
“周军长客气了,佛子生在俗世,岂能两耳不闻世事!日寇掠我台湾,欺我台民,虽三岁幼童,犹知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佛门弟子,岂敢置身事外!周军长,请!”
周宪章慌忙说道:“宪章此来,不敢劳动大师相陪,随便走走,大师可自便。”
主持还要客气,姚喜喝道:“你这个老和尚,婆婆妈妈的,军长叫你走你就走!少罗嗦,呐,你只要告诉我们,那个会唱歌的金姝在哪里就行了,其他的,你都不用管了。”那姚喜是周宪章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周宪章想看谁。
“刚才老衲看见那丫头去了偏殿,这丫头,真不简单,长得那么秀气,知书达理,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伤兵们都是些下人,身上又脏又臭,可这丫头一点也不嫌弃,端屎端尿的,真不简单啊……”主持还在罗嗦,周宪章和姚喜早已走得没了踪影。
一会儿,两人走到了偏殿旁,那里已经改造成了病房,里面住着几十个伤病员。
偏殿里闪着灯火,传出金姝歌声,歌声轻柔飘渺,如同飘在半空中,沉落起伏,沁人心脾。偏殿里的伤兵们安安静静,就连院子里的医护人员,听见歌声,也是轻手轻脚,生怕搅扰了那天上才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