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术碹知道夕颜没有睡着,她不答,他亦搂得踏实。安静的时刻,更添着暧昧。
“贺术碹。”
他轻笑:“你若省去前面两字更好。”
她再道:“贺术碹,这样不好。”
“哪样不好?”
“哪样都不好。我总觉得这样的情况很怪异……”
“还好。”
她气结,仿佛一拳头出去打在棉花上:“你这个人,怎么有时候说不通?”
“通与不通有什么打紧。你这个人,就是凡事都太求通,才是让自己和他人都不好过。”
她一愣,似觉得这话大有玄机,却又不太明白。
他继而道:“我便是不看你,也知道你此刻又是在琢磨这话了。凡事都太认真,无论大事小情,都非要通一个结果,若是不通,你便踏实不了。这种极端,又怎会令自己好过?”
她仍不解:“……认真,不好吗?”
他轻言:“不是不好。而是太认真,有时候就会错过许多重要……比如你对那曹氏。明明不恨,却又觉得若不恨便是不通,于是便要摆出恨的样子来折磨自己和对方。直到失去,才知有许多话是来不及说的。”
“……”
“又如我们。现在通与不通何须着急,顺其自然随心而发自然就通了。你偏想快刀斩乱麻,不是是就是非。这般武断轻率……就不怕以后后悔?”
“你的理论,我还你两个字:暧昧。”
贺术碹便笑了起来:“我当真也说你不通……你若定要说是暧昧,那便暧昧吧,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没关系,我不介意你介意。”
夕颜彻底眩晕了!为什么每当有男人跟她认真她就总处在下风?便是想要快刀斩乱麻,可这麻不接斩,她奈他何?牙间痒痒又有想咬人的冲动,这想法才起头,就被抬起下颌齿间送来一物……睁眼才反应过来那是贺术碹的舌,却是鼻息猛然一窒绯红了脸!这般亲密的深吻要还能说是暧昧,就连她都不信了!
偏贺术碹竟真的说:“如此,便是真的暧昧了。”
夕颜双手捂了绯红发烫的脸——天啊,还是让她死了吧!这货她当真惹不起!
“肚子饿吗?喝些粥可好?”
“不好。”夕颜依旧捂着脸,呻吟道:“我什么都没脸吃。”
贺术碹便是失笑:“若是没脸吃,我用嘴喂你可好?”
夕颜一吓慌忙松开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终于明白为什么贺术敦遥都拿这人没办法,江湖不是白混,路也不是白走,各色人有各色的应对之法,譬如她,现在便是连拒绝都不敢了!
乖乖喝了两碗粥,也不敢轻易搭话。他说吃完饭好好休息,她就乖乖躺了榻上。睡不着,就望着窗外的星空出神。
未料贺术碹竟也躺上榻来,她吓得连忙退后:“你……你这样就太不好了吧……”
“只这一张床榻,我如何睡?若是想侵犯你,昨晚你病中我就做了,何须现在?”
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莫非脑子烧坏了?怎么总觉有些不灵光?总归贺术碹是上了床,然后又理所当然的将她搂了入怀,依旧用他的披风将两人盖住。没有想象中的慌乱感觉,反而有种隐隐的踏实和熟悉……
才躺下一会儿,敲门声传来。贺术碹下床去看,然后接了碗汤药进来。关了门,将药碗送至唇边自己先浅尝了一口,才是端着走回床榻来。这番举动,让夕颜更是感觉怪异——往常这么做的都是她,而那个被照顾的则是贺术础。
贺术碹才坐了床沿儿,抬眼见夕颜又在发呆,眸色一动,便是再将药碗送至自己唇边。接着俯身至夕颜,就嘴对嘴缓缓喂下。
夕颜险些没将药汁呛入鼻腔,被迫吞下,却是连脖颈都红透了。
贺术碹微笑看着脸红的夕颜,再是自己喝一口,又再是照样喂下。
房间中很静,夕颜喝了她有生以来最无法形容的一碗药……终于连面对贺术碹都是不能,索性翻了身朝向窗口。贺术碹再次躺下,从背后将她搂入怀中。这一抱,便是比面对面还来得紧密。红潮爬了夕颜满脸,立时心中笃定以后再不以背对他……可惜现在已是这般,怎么办?
她的紧张,离她那么近的贺术碹又怎会察觉不到,便是闭了眼唇边含笑,在她耳后轻道:“你若一直这么紧张,会让我误以为你对我有意。”
她忍不住道:“你根本强词夺理……又非夫妻,这样的情形,你让我怎么处之泰然?”
“那便做夫妻罢。”
好一句轻巧的话,吓得夕颜当即转回身推开贺术碹!结巴道:“你你你……你别乱来啊!我们说……说好……”
贺术碹欺身上来:“什么时候说好?”一低首,吻上夕颜唇瓣。大约是先前已有了数次练习,这一次,熟练而契合非常。
夕颜用力推拒贺术碹,却未动得他分毫!不由更加惊吓的挣道:“贺术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