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昶梓紧紧的抱着蓝月仪,躬身俯在马背上,身后的发丝随着马匹的奔跑飞舞着,脚下不停的踹着马肚,即便是身边的护卫武功再高强,仍旧无法改变护卫越来越少的命运。
“段昶梓--,拿命来!”
身后传来一声敌军的高喝,段昶梓后背一僵,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蓝月仪,俊朗的眉目里闪过一丝不舍,心头随之疼的发紧,十七年的等待坚守,如今却不得不放手吗?真于灵虚子所言,自己是守而难得吗?
蓝月仪一直安静的缩在段昶梓怀里,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怀抱总是能让自己安心,仰头看向段昶梓狭长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不舍,蓝月仪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紧紧的抓住段昶梓的衣领:“别让我离开,我决定留在你身边时,便没想过再离开!无论生死!”
段昶梓眼里泛起一丝苦涩,看着她已然丰润的双颊,如水雾含波的眸子,段昶梓嘴角缓缓一勾,冲她安慰的笑道:“璞儿那孩子定然会怨了我了,他们的目标是我,我离开她才会安全,你去代我给她解释一下,她毕竟是我女儿!”
段昶梓说完伸手便要去点蓝月仪的穴道,却被蓝月仪高声喝住:“别点!”
与此同时,蓝月仪握住他衣领的手散了力,直接瘫软在他怀里。
段昶梓这才发现蓝月仪脸色有些难看,身子在微微发抖,额头发髻里都是冷汗,段昶梓不由的慌乱的问道:“月仪,你怎么了?”
蓝月仪凄凄一笑:“毒发了!”
这些日子苏紫衣不停的用药物压制,蓝月仪便是终日身子酸痛,可好在没发病,而如今一翻颠簸,又没吃药,被压制的毒一下子就弹了出来,甚至更加来势汹汹。
段昶梓神色一紧,这些日子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自怀里掏出一颗苏紫衣之前备着的药塞进蓝月仪嘴里,转头看了眼身后。
身后的两路人马已经汇聚到了一起,因为目的相同,全都紧跟在段昶梓身后,看起来大约能有两三千人,马蹄声齐聚而至,而且一部分人胯下的马驹是精良的西域马。
而段昶梓身侧,之前的四千人马留在段璞身边大半,自己带着的大部分就是麒麟卫,而如今便是再好的身手也架不住那么多的精骑兵的攻击,。
此刻段昶梓身侧也只有四五十个人了,段昶梓额头泛起了冷汗,眉目间锁着冷锐,用力的紧了紧怀里已然疼的发抖的人儿,只能奋力的催马前行,口中大喝一声:“皓月--”
皓月奋力的打着马,因为马背上有三个人,马儿吃重奔跑在队伍侧后面,好在童茵始终面朝后而坐,及时杀掉靠近的敌人,莫兰负责一手挽着皓月,一手拽着童茵,三人依旧配合的极好。
听段昶梓叫自己,皓月紧忙用力的急踹了两下马上前了几步:“太上皇--”
段昶梓转头看向皓月,发丝随之凌乱的绕在额头,发丝后的双眸急切而阴沉:“苏紫衣在哪?”
皓月摇了摇头,一张嘴风就灌进了嘴里,让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呜呼声:“嘉德带娘娘走了,也不知带哪了?!”
段昶梓正要再开口,眼角余光发现右侧方飞奔过来一人一骑,随即紧忙防备的看过去,而身侧的护卫也踹马上前一步,防备的看着右前方冲过来的一人一骑。
那人骑的极快,转眼便到了眼前,褐色长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眉头微拧着,狭长的眸子和段昶梓一般无二,正是失踪多日的段千黎,此刻眸子满是担忧,人消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脸上那一贯的邪笑不在,眉宇间多了份清愁,一靠近便大喊着:“父皇跟我来!”
段千黎说完,勒住马头,打马一转,转身要走之际,见段昶梓根本就没跟着自己,反而依旧往前飞奔,那一瞥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份怀疑和质责。
段千黎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紧忙打马跟在段昶梓飞奔的马匹旁,焦急的道:“父皇,你相信儿臣一次,快跟我走!”
蓝月仪自段昶梓怀里仰头看去,发丝因疼痛的汗水而贴在了脸上,眸子里却染上了笑意,嘴角不由的勾了起来:“是千黎--,千黎……”
蓝月仪伸了伸手,一脸惊喜的看着段千黎,自知道段千黎给自己下了毒药后,就一直在担心段昶梓会惩罚他,便是段昶梓答应不会对他怎样,可没见到他心里便一直揪着,好不容易见到了,只想摸摸他的脸,知道他还安好。
段千黎的视线始终盯着段昶梓,刻意不去看蓝月仪,可那眼角的余光始终在意着她探向自己的手。
“昶梓……”蓝月仪拉了拉段昶梓的衣领,含着秋水的眸子带着恳求,语调里的恳切因疼痛有些颤抖。
段昶梓拧了拧眉,猛然勒住缰绳,转头看向段千黎:“再信你一次,别让我恨你!”
段千黎一言不发的看了段昶梓一眼,转而打马率先冲向右侧,身后的护卫随即跟着打马紧跟着。
一行人骑了不久,便被一道三丈宽的沟壑拦住了去路。
段千黎一跃下了马,快速的道:“以我们的功力,跃过去没问题,身后的精兵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