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嘉德善后,段凛澈撇下宫门处的恶战,带着身边的护卫直接杀向承乾宫,胯下的飞雪似明白主人的焦急,蹄下风驰电掣,一身雪白似若踏雪飞鸿,与段凛澈身上月色的软甲交相辉映。。
承乾宫方向的大火,烧掉了段凛澈所有的耐心,自领兵突入便似整个人在火里烤着,承受着自己五脏六腑被烧焦的剧痛,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便是段西広分了一半的兵力在承乾宫,至少说明她还活着。
段凛澈身上的战甲上布满血迹,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上未戴盔甲,发髻飞舞在身后,嘴角紧紧的抿着,手上的攻击愈加疯狂,可一双凤眸却越发的深邃沉冷,那一身的冷冽在风云疾驰中如一道含着血光的寒剑,在蜂拥而至的禁卫军中冲杀出一道剑气如虹!
遇神杀神、遇魔斩魔,在段凛澈眼里只有承乾宫一个目标,没有防御,只有拼尽全力的攻击,杀进去,杀到她身边。
居然紧随其后,手上挥着大刀,另一手则扯着宏绪皇帝御驾亲征时扯过的‘飞龙在天’旗。
巴尔东边挥刀砍着攻击自己的敌人,边用内里高声喊道:“三皇子弑父谋反,放下屠刀者既往不咎,反抗者杀无赦!”
纵使硬闯之下,段凛澈真正带进宫里的人不多,可那份在无数边关沙场中征战过来的凌冽气势,带着锐不可当的杀气,如一道破水而出的箭,一队轻骑直插入禁卫军阵列,将阵列一分为二的同时,也瞬间压下了禁卫军的士气,。
一面宏緖皇帝的大旗,一声声讨伐的震喝,让本就知道自己在谋反的士兵们失了军威,有一个放下军刀就会带出一片人的萎靡,军心涣散,就算人再多,其结果依旧是俯首称臣!
段凛澈挥舞着手上卷了刃的刀,杀到承乾宫门前时,秦天冠打马飞奔而至:“六皇子,凤曷宫大火,娘娘还在宫里!”
“什么?”段凛澈勒紧缰绳,胯下的飞雪猛然顿足,抬腿嘶吼一声,原地转了一圈才缓下刚才的冲力。
“禁卫军包围了凤曷宫,属下无法入内对娘娘施救!”秦天冠急切的说道,那张在武将中略显温雅的脸上全是懊恼。
“禁卫军?!包围?!”段凛澈眼神一眯,随即冷哼一声,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三哥怎么舍得抽出一部分兵力去包围凤曷宫,而除了三哥,如今能在这宫里趁乱弄出这么大手笔的,只有一个人!
段凛澈凤眸里多了份怒气,将那漆黑的瞳仁渲染如重墨激流暗涌,朗声断喝:“去告诉段千黎,我娘要是少一根头发,本皇子就让他去陪那根头发!将我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他!”
秦天冠一愣,随即道:“属下明白!”打马快速的转身而去。
段凛澈转身对巴尔东道:“带上所有的暗卫,包围凤曷宫的人一个不留!”
说完不等巴尔东开口,段凛澈便打马独自一人冲进了已经焚烧成灰堆的承乾宫!
承乾宫内的禁卫军都是段西広的嫡系,此刻看起来却有些诡异。
几百号士兵都卸了甲,手里的兵器早已丢在了一旁,各个手里提着木桶急步穿梭在废墟中,在段凛澈如凭空出现后,现场有一瞬间的怔忪。
“杀了他!”段西広尖叫着,一贯的阴沉在这一刻被癫狂取代,狭长的眸子里赤红一片,振臂甩袖,身上的蓝黑色莽服在周围的火光中如鬼魅般狰狞。
段凛澈手中大刀一扔,腰上长剑随即出鞘,剑锋蜂鸣中似划出了一道刺眼的寒光,人自马背上一跃而起,剑锋直指段西広。
在段凛澈手上的剑气飞至时,段西広身边的暗卫尽数而出,全力抵挡着段凛澈的凌厉攻击。
段西広看着打斗中的段凛澈,眼里带着深陷沼泽的挣扎,一只以来这个皇弟就是自己最大的对手,而近日便是一论成败的时候了,相信自己落在他手里也只有一死,自古帝王之争,没有明哲保身,只有你死我活!
段西広转头看向周围的士兵,怒声高喝:“加快速度往密道里灌水!”眼角余光看到段凛澈的攻击明显凌乱的许多,原本的优势转瞬间便被自己的暗卫压制,身上也随即中了几处暗器。
段西広冷笑一声,见段凛澈拼命向自己攻来,那凌冽的杀气,让段西広不由的后退几步,自己的武功从来都不是段凛澈的对手,所以身边的暗卫都是千挑万选的顶尖高手,为的就是有这么一天,能亲眼看着处处强过自己的皇弟死在自已眼前。
带着那份畅快淋漓的欣赏,段西広几乎忘记了眼前所有的一切,双手紧紧的握着广袖,踱步在不同的角落欣赏着这期待已久的一幕,看着段凛澈在自己暗卫的攻击下连连中招,肩头和腿部鲜血喷涌,却又不由的佩服他在如此的伤情下,手中的剑仍旧气势不减。
这就是能孤身闯入敌营,身中六刀仍斩杀叛军头领,高举首级独自一人步出营帐,面对叛军千军万马的气势吗?
段西広剖析的目光紧紧锁着那个被围攻的人,心头涌起嫉恨的狂潮,太过自信的人就该死!敢独自一人闯入自己的阵地,以为叛军阵营的幸运会一直陪着他吗?
段凛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