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衣伸手,将那写满梵文的中衣用力的撕了下来,随即后退一步,跪地俯身,眸子里多了份冷冽:“爹,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磕完头,苏紫衣起身,拿起手中的中衣看了看,整个中衣上的梵文就只有几句,不过是重复写了整件衣服,苏紫衣撕下一段完整的放入怀中,将其余的叠平铺在冰棺中,而后将在这片刻功夫已经缩小干透了的尸体轻松的托了起来,随即重新放入了冰棺内,压住了底下写满梵文的中衣,再将腰牌重新放入了冰棺内。
做好这一切,苏紫衣转身走向人皮灯,用力的一脚踩在那倒挂的下颚处,冰棺侧壁随即升了上去,再次走到冰棺前,看了眼那冰棺内已经成了干尸苏赦音,只这一出一进,自己便已经毁了他的尸体。
“我会让你入土为安的!我发誓!”
苏紫衣说完,转身抓起地上因离开冰棺已经开始变软的淡粉色叠袖锦屏云锦长裙,不顾那长裙上的凉气,直接伸手穿在了身上。
长裙刚刚开始变软,穿在身上时有些异样的僵直,苏紫衣转身收拾起地上的温玉头钗的碎片,将裙摆的布料塞进怀里,确定周围没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后,转身快步走到密室门口,微微探头,确定密室外无人,闪身冲进了之前熬药的药房内,
药房内数十个药壶一起熬着药,屋内的热气很重,几个太医很木然的蹲在药壶前熬制着药,自苏紫衣接手为蓝月仪治疗后,这几个太医的唯一工作就成了熬药,为防止有人向聂风评一样心怀不轨,宏緖皇帝只允许徐太医出入蓝月仪的密室,其他的只能守在药房里,并将这些太医的家谱都挂着墙上,用意不言而喻!
苏紫衣直接站到了几个药壶之间,这样的高温,一会儿就将衣服化了冻,因为冻的迅速,衣服上只是略有湿气,并没有多少水,只是颜色看起来深了些。
熬药的太医们木然的脸色上带着‘死气’,至始至终都不曾抬头看苏紫衣一眼,待确定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颜色深了些便没有其他的异样后,苏紫衣连看都不看那些太医一眼,转身出了屋,伸手将两只广袖缠在了手臂上,看起来利落了许多,也正好挡住了广袖因黏在冰棺上而造成的破洞。
快步走到蓝月仪的密室,孙公公立刻迎了上来:“郡主,老奴看密道的出口未动,知道郡主未走,只是刚才……”
苏紫衣并不解释,压抑着心头的翻滚,直接拿起一旁案桌上的一套银针,转身在蓝月仪身侧铺开。
自针套中抽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左手按向蓝月仪微微起伏的胸口,右手抬起银针,猛的往自己左手两指缝之间的太虚穴扎去。
徐太医在一旁忍不住的惊呼一声,太虚穴通常没有医者会去扎那个穴道,因为稍微有那么一丝的差次,就会直接让病人毙命,而且还没有什么医疗的作用,况且苏紫衣此刻手里用的又是个粗银针,那下去的结果,真是……
苏紫衣拧着眉头,因为太虚穴的位置太过刁钻,所以扎太虚穴时,必须用指缝控制住角度,逼住银针的位置,确定无误后,苏紫衣随即再次将银针拔了出来。
针上滴血未见,徐太医松了口气,还好……没扎歪!
而徐太医那一声惊叫,让苏紫衣蹙起了眉头,很明显,他知道自己扎的是什么穴道,太虚穴连着人的视觉神经,在受到刺激后,即便是去世不久的尸体,也会有短时间的睁眼看物体的反应,实际上这都是错觉,对于蓝月仪而言,什么反应也不是。
眼见蓝月仪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苏紫衣紧忙拿起其他的银针,快速的在蓝月仪身上的几处穴道上扎了下去。
蓝月仪随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神很空洞,可当她的眼睛睁开时,就如同一幅山水画突然添上了颜色,瞬间让干瘦的五官都跟着染上些灵气。
孙公公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挂满褶皱的脸扭曲一团,似哭似笑的抽着气:“醒……,醒……醒了!”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爬起来,飞奔而去。
苏紫衣表情平静的看着转动双眸的蓝月仪,转而目送着孙公公飞奔而去,开口时将视线缓缓的移至徐太医满是疑惑的脸上:“徐太医有什么要问本郡的吗?”
苏紫衣开口的声音里有一丝冰冷的疏离感,让徐太医到嘴的请教卡在了嘴里,仰头不解的看着苏紫衣眸子里的冷冽,随即视线在蓝月仪周身布满的银针上游走了一圈,到嘴的话往回一抽,直接化做一声轻叹,低声垂首道:“徐某谨记郡主对徐某孙儿的恩情!”
“徐太医能活到现在不易,有些事,本郡自然记在心里!”苏紫衣说完冲徐太医微微颔首,目光冷厉中带着一丝浓郁的警告,转而跪趴在蓝月仪身侧,垂下眼帘。
片刻功夫,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后,宏緖皇帝一手提着衣摆快步而至,额头泛着细密的汗水,脸色有些苍白,在床榻一步之遥驻足而立,双眼死死的盯着蓝月仪的眼睛,直到看到蓝月仪的睫毛轻轻一颤后,喉咙里似发出一声低吼,一步冲到了床榻前,颤抖着拉住蓝月仪的手放到嘴边,小心翼翼的轻呼着:“月仪……,月仪……,我是昶梓,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