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澈的声音很轻,像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事,说完后嘴角随即勾出一道浅笑,就是那抹意味不明的笑,让段寒扉心头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他段凛澈当时独入敌军,提着匪军头颅浑身是血的出来时,就是这个表情!
段凛澈话锋随即一转,凤眸跟着晕上了清浅的笑意,像是刚才的冷冽从不曾存在过:“五哥,郡主说的对!为了搞清楚茹婉郡主是不是被人设计的,实践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事实证明,以刚才郡主抬手的角度和力道,根本不至于将苏小姐打倒!”
苏玲玉闻言仰起如天鹅般的美颈,脸上带着委屈至极的坚韧,声音哽咽中含着不屈:“既然六皇子执意认为玲玉诬陷了姐姐,玲玉认了,这是玲玉娘的灵堂,玲玉有何委屈,只能对母妃说了!”苏玲玉说完,突然爬起身子,低头向林芝兰的棺木撞去。
“玉儿--”段寒扉一把将苏玲玉揽在怀里,一脸焦急的看着怀里伤心欲绝的人儿,心疼不已的道:“你这是何必!苏紫衣--,你要逼死你妹妹吗?”
“这是怎么了?!”汾阳王迈步而入,看着这灵堂里的嘈杂,眼里多了份怒火,那怒火先就自苏紫衣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从段寒扉怀里避嫌的后退一步,抽身而立的苏玲玉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苏玲玉随即冲汾阳王一跪,直起身子扬起国色的小脸,美目中蓄着泪水,那一贯优雅端庄的脸上满是委屈和大家闺秀的仁忍,只是因为脸上的五指印显得滑稽了些:“回父王,姐姐误会玲玉,所以对玲玉动了手,玲玉母妃撇下玲玉走了、妹妹又身遭不测,玲玉此生还有何可恋……”苏玲玉最后一句,随着泪水滑落,无助的眼神扫在段寒扉脸上。
在段寒扉怜惜的眼神下,苏玲玉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捂脸,低头啼不成声,纤弱的肩膀随着哭声颤抖,如一朵风雨飘摇中的白莲花,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收入羽翼下小心呵护。
汾阳王眉头越锁越深,转头看向苏紫衣,声音中透着一丝压抑的愤怒:“你母妃去世,妹妹又遭不测,玉儿最是伤心欲绝之时,便是有错你怎么能在这灵堂中--”汾阳王深吸一口气,对苏紫衣的忍耐几乎到了极限,只怕再说下去会忍不住狂暴怒吼。
苏紫衣眉头一挑,随即快速的合上眼帘,恭敬的垂下头,眸子里的阴冷压在了眼帘里,自己没如愿离开汾阳王府,便是自己不会有危险,也不能不为铃儿他们考虑,不能保证她们的安全前,自己没条件和汾阳王对抗。
段凛澈迈前一步,眸子里带了一份凝重,俊颜上布满寒意,声音更是冷冽如冰:“汾阳王,这件事是本皇子命令茹婉郡主动手的,适才苏小姐想念母妃了,五哥自当细心安慰罢了,其中的误会已然过去,就不要再提了!”
这番话让汾阳王猛然想起自己刚进门时,苏玲玉自段寒扉怀里出来的一幕,汾阳王的脸色便骤然难堪了起来,毕竟苏玲玉已经被段凛澈求娶了,且有了皇上的圣旨,刚才苏玲玉却仍依靠在段寒扉怀里,而且还是当着段凛澈的面,这不是打汾阳王府的脸吗?难怪段凛澈会命令苏紫衣动手打人,以苏紫衣是段寒扉指婚的妻子而言,打一巴掌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在这个日子--
汾阳王凝眉开口道:“过了今日,本王自当给六皇子交代,何须在这灵堂上处事!”
言下之意,这里是灵堂,有什么事需要在这里闹的沸沸扬扬的?
段凛澈故意将段寒扉安慰苏玲玉说在前面,为的就是混淆汾阳王的想法,目的已然达到,自然开口道:“本皇子考虑不周了!”说完转头看了苏紫衣一眼,对她此刻的仁忍,心头有些闷疼,我的苏紫衣--,就该是张狂自信的!
对于汾阳王突然的转口,段寒扉和苏玲玉都明白这是被段凛澈误导了,可段寒扉觉得这个时候再多说也无益,反而会让汾阳王更加误会,而自己一定要娶苏玲玉的基础上,这反而是件好事!
段寒扉冲苏玲玉使了个安心的眼色,便转身要与段凛澈一同离开。
汾阳王阴霾的视线在苏玲玉脸上转了一圈,随即转头对段寒扉和段凛澈道:“五皇子、六皇子,臣府中逢丧,小女自当为亡妻守孝三年,与两位皇子之婚事,怕是要耽搁了!”
段凛澈和段寒扉同时一惊!
段寒扉妖魅的眸子眯了眯,率先开口道:“子女为已故父母守孝那是天经地义,但已婚配子女,可在一个月内先行成婚,而后再守孝,祖宗尚且如此通情,汾阳王何须拘泥!”苏玲玉肚子里的孩子,哪里还能再等上三年?
段凛澈则直接开口道:“汾阳王放心,一个月内,本皇子自当迎娶苏小姐,而后与苏小姐一起为岳母尽孝!”
段凛澈说完,转身便走,经过苏紫衣身前时,瞥见苏紫衣手里的纸钱被那双素手握成了团,心情突然就大好了起来。她也不是全无反应!
两个皇子都如此决然,汾阳王不由的凝眉一叹,苏玲玉和段凛澈的婚事,无论别的朝臣多么羡慕,自己是不想搭上这门婚事的,这对自己在朝中的立场实则不利!无奈却无法拒绝!
站在苏紫衣身侧的段千黎意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