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衣闻言,恭敬的俯下身子,轻声细语的回话道:“老太君,这件事皇上已有定论,老太君说这事怨我,是不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
“老身……老身怎么敢质疑皇上!”
“昨晚的事前前后后都是父王亲眼所见,老太君不是质疑皇上,那就是质疑父王喽?!”苏紫衣仍旧躬着身子,一脸的毕恭毕敬,做足了晚辈该有的姿态,却将苏老太君堵的一口气上不来,脸色涨紫。
直起身子,苏紫衣扫了眼周围看好戏的人,再次开口便多了份冷冽:“老太君以后出口请自重,辱骂本郡之罪,本郡可以‘饶恕’,捎带着辱骂皇上和父王,就是大罪过了!老太君若真是不想给汾阳王府惹事,说话之前,请三思!”
“紫衣告辞!”冷笑着瞥了眼气的全身发抖的苏老太君,苏紫衣将身子就势欠了欠,转身便带着铃儿走出了大厅。
苏紫衣前脚刚出大厅,陆青鸾便回到了汾阳王府,于汾阳王在书房里商谈了片刻的时间,汾阳王便着人点兵,匆匆出了王府!
苏紫衣信步在花园中闲逛着,自己借此机会碎了碧玉簪,按碧玉簪蕴含的意义看,应该引起轩然大波才对,可看汾阳王的反应,宏緖皇帝也仅是以蓝月心的死代罪了,是不是太过平静了,就连汾阳王好像表现的也太过平淡了些!以宏緖皇帝对汾阳王的忌惮,这件事也足可以做文章了,何以会如此就过去了呢,难道说碎簪也是宏緖皇帝所想?不就题发挥是另有原因?
千头万绪间,一个身影窜至苏紫衣面前,来人一身湖绿色的轻丝罗裙,内里是一件同色的束身绣银丝裹衣,带着婴儿肥可爱的圆脸上一边脸红肿着。
“默珊--”苏紫衣带着丝疑惑看着独自冲出来的苏默珊,林芝兰派去‘照顾’苏默珊的两个嬷嬷太没用了吗?
“大姐!”苏默珊上前一把抓住苏紫衣,压低声音快速的道:“我娘手里有一大笔资产,父王这么些年就是靠着我娘的这笔资产养兵的,可是……,这笔钱只有陆青鸾有继承权,我娘是她害死的,凭什么要给她……,我不给!大姐……,你也想让陆青鸾死的对不对,我可以帮你! 我们一起为我娘报仇!”
即便是藩王养兵,所需养兵之资也不需要一个姨娘的资产来提供,难道……
压抑住心里吃惊,苏紫衣不着痕迹的抽出被苏默珊握住的手,“默珊……,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与陆青鸾是好姐妹,怎么会想她死呢?”
苏紫衣说完淡然的看了苏默珊一眼,迈步便走,眼角余光见不远处假山后果然有人影晃动,在经过苏默珊之际,伸手冲假山的方向指了一下,随即便片刻不停的离开了。
苏默珊一惊,在确定自己真的被跟踪后,一种无边的悲凉向她铺天盖地涌来,那种无人依靠的孤独和害怕,让她如虚脱了般瘫软在地,随即仰头大哭了起来,像是要哭尽所有的不安,哭的声嘶力竭,在抽搐中晕了过去--
回到了衣苑,苏紫衣迈步走进屋子,院子里的丫鬟都被拖出去打那二十大板了,整个衣苑顿时觉得清净了许多。
一进屋,苏紫衣便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竹篓放在地中间,待看见跪在一旁的莫兰,便大约猜出发生了什么--
打开竹篓,果然--,如玉瓷般的小陆青逸沉睡在竹篓里,看着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苏紫衣不觉想起他赖在自己身上,甜甜的嗓音喊自己姐姐的时候,一贯冰冷的眼神也柔和了起来:“被她发现了吗?老太君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
莫兰眨了眨眼,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老太君身边的丫鬟说走了嘴,陆青鸾假意答应老太君一起离开,上车之时,趁人不备溜走了!老太君知道此番凶多吉少了,便着奴婢将小少爷带来托付给小姐,奴婢刚出陆府,便见汾阳王带兵将陆府围了起来。”莫兰说完,冲苏紫衣重重的磕下了头,低声哭了起来--
苏紫衣看着竹篓里的小逸飞:“偷梁换柱、私藏钦犯,汾阳王这次是终于找着机会将陆府整个抄了!”
“什么?”铃儿听了,不敢置信的捂着嘴,身子一软跟着跪倒在地:“小姐……,怎么办……,老太君她……”
无视铃儿和莫兰的啼哭声,苏紫衣微眯起眼睛,诧异的看向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莫伊,拧起眉头开口问道:“莫伊,陆府中没有你担忧的人吗?”
莫伊不大的眼睛转了转:“回小姐,奴婢本是个草寇,遇难之后,被老太君买来的当天就送来给小姐使唤了,在陆府没有认识的人!”
莫伊说完,苏紫衣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便跟着泛涩,心中也一阵阵的发紧!
一直以来,苏紫衣都对陆老太君派给自己的三个丫鬟存有疑惑,铃儿是自己救回来的,陆老太君不可能看不出她是真心向着自己的,而莫兰机灵稳重,绝对是陆老太君身边信得过也用得着的人,可这个莫伊呢?五大三粗、愣头愣脑的,如果陆老太君真要监视自己,再派个如莫兰这样的人岂不是更好,怎么会派莫伊这样一根筋通到底的人来--
直到这一刻,苏紫衣才明白,原来不光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