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被陆老太君做了手脚的清露膏,再加上茯苓,能使伤口泛血化脓,久治不愈,但是却有一个好处,在需要的时候,只需停了这两样东西,涂上真正的清露膏,便可好的疤痕不留,所以恢复容貌对苏紫衣来说不是难事,却不是时机!
“紫衣也希望能恢复容颜!”苏紫衣欠着身子对汾阳王说道,声音里有一丝忧愁和悲凉。
汾阳王拧了拧眉,片刻后开口道:“本王那里还有一瓶清露膏,回头让福林拿给你!”说完转身对身后的管家福林道:“郡主脸上的伤,不准任何人传出去!”
“是!”福林欠着身子应道,随即跟着汾阳王一起走了出去。
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怎么会不找大夫给自己看伤,而是一味的隐瞒自己脸上的伤情,苏紫衣低头思索着,这个汾阳王说是当年冤枉了蓝月仪,要亲自接自己回府,可至始至终没有一丝激动或者该有的愧疚,反倒是像接一件物品回来一般淡然,苏紫衣眉头越缩越紧,总觉得汾阳王这次将自己接回来,并不是像‘洗刷冤屈、带女回府’这样简单。
混乱中一直气的难以自制的苏老太君,此刻见汾阳王走了,便再也控制不住的走到苏紫衣面前,劈头盖脸的便训斥道:“我原也不信你是个灾星,今日一看,我儿真是不该把你接回来!”说完狠狠的瞪了苏紫衣一眼。
苏紫衣闻言,转身冲苏老太君毕恭毕敬的做了个万福,诚惶诚恐的道:“我若是灾星,必日夜为老太君祈福!”言下之意,我若是灾星,第一个就先克你!
明明是句咒言,可苏紫衣偏偏说的诚惶诚恐,言语间甚是小心讨好的语气,让苏老太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差点反震成内伤。
“你--”苏老太君一把甩开扶着自己的丫鬟,平了平胸口的闷气:“你这样的丑颜,也配做我汾阳王府的郡主?真真是丢我汾阳王府的脸,我儿真是糊涂,无端接你回来,给汾阳王府在这京城平添笑料!”
苏老太君眼神里的厌恶直刺苏紫衣脸庞,这个当了半辈子姨娘,到年老才得以以贵妇人自居,只有在子孙们恭敬的施礼中才能找到自我的老妪,此刻半点未将苏紫衣当成自己血脉相连的嫡孙女。
苏紫衣扫了苏老太君满是堆肉的圆脸,自怀里掏出个干净的面纱重新戴上,仰头轻声一笑:“苏老太君,汾阳王府可是以你老为尊?”
“那是当然!”苏老太君朗声说完,特意端了端身姿:“我是王爷的亲娘!”这也是这么些年来唯一让苏老太君骄傲的事!
“呃,父王当了这么些年的王爷了,也该给老太君请个品级了!毕竟老太君是汾阳王府的尊长,汾阳王府的脸面,不是吗?”苏紫衣再次恭敬的欠了欠身子,挑开的眼帘闪过一丝凌冽,直扫在苏老太君的脸上,声音低低冷冷的说道:“汾阳王府的笑话,不该是我这小小的孙女!”
苏老太君一时间愣在原地,脸色青紫的看着眼神犀利的苏紫衣,脸上的表情如被剥了皮般,交叉着痛苦和失措,嘴巴开开合合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么些年来,这一直是苏老太君心中的痛,从一个洗脚的丫鬟,熬了半辈子,终于成了人上人的王爷亲娘了,却无论如何不能得一个品级。在这王府,关上门,尚且能自我安慰的当个贵妇人,可出了王府,自己连参加上流贵妇们宴请的资格都没有,说白了自己仍旧是个没品级的下等姨娘!
这才是汾阳王府最大的笑话!
“你……,你……”苏老太君一手按胸,抖着气,脸上的横肉突跳,眼白上翻,一旁的丫鬟紧忙上前顺着气。
“老太君……,老太君……”几个丫鬟顿时乱成了一团,一直跟在老太君身边的丫鬟扬声说道:“怎么就被……,被气成这样了?”说着侧脸别有深意的扫了苏紫衣一眼。
这是想往自己身上扣忤逆不道的罪名了!苏紫衣嘴角一勾:“老太君--,若有人问起本郡是因何将老太君气病的,本郡‘一定会’照实说的!本郡还会亲自懿前请罪!”
苏老太君脸色一变,自己的身份,一直是这王府里的禁忌,怎容她到处乱说,还说到懿前去,一把推开身边的丫鬟:“老身哪里有病?”
“愿老太君福寿安康!”苏紫衣欠了欠身子,无视苏老太君涨的酱紫的脸色,转身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耳边隐约听见苏老太君在屋里的谩骂声,嘴角勾起一道冷笑,脚下的步态更为从容。
之前在陆府,陆老太君有一句话,是苏紫衣极为赞同的,不要总想着扮猪吃老虎,早晚会被人当成真猪给吃了的,危机四伏时,就更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
刚走出苏老太君的院子,苏紫衣便见一个小丫头迎头向自己施了个礼:“郡主,王妃将郡主的院子早已收拾妥当,请郡主随我来!”
那小丫头一路上边走,边将这个汾阳王府的格局大约说了一下。
汾阳王府几个院子都是以女子的名字命名的,出了苏老太君的院子,便是蓝月仪的仪苑,汾阳王在那场大火过后的第二年,便将仪苑按照之前的样子重新修缮,虽无人居住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