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王扫了蓝月心一眼,求证的眼神,在蓝月心神色复杂的垂下眼帘后一敛,沉声不语,转而冷冷的看着苏紫衣。
苏紫衣低垂着头,厚重的刘海挡住了眼底的笑意,再抬头,脸上全是慌乱的怯懦,向前迈了两步,苏紫衣冲着蓝月心诺诺的道:“姨母,我是紫衣呀!你认得我的。”
蓝月心凝眉看着慌不择路的苏紫衣,这一刻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气,这才是那个一贯懦弱听话、任由自己捏圆揉扁的苏紫衣,刚才不过是一种错觉罢了,可事已至此,自己是决不能让苏紫衣重回汾阳王府的:“我也是许久未见紫衣了,我看你,可不像!你到底是什么人?”出口的声音,依旧温柔如微风拂面。
“我--,我是苏紫衣呀!姨母,别人认不出我,你不会的,你说过,要将我当亲生女儿疼爱的,我在观心庵,可是日夜为姨母祈福的呀!”苏紫衣听闻蓝月心这样说,表情更为慌乱了。
苏紫衣此刻的慌乱,让陆青鸾看在眼里有种想狂笑的冲动,心中的郁气在这一刻消散大半,眼前甚至出现了苏紫衣一会儿被汾阳王以冒充郡主之罪,处以绞刑的场面,这虚幻的画面让陆青鸾热血沸腾。
“表姐可是时常来看我的,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表姐,你根本就不是表姐!”陆青鸾张牙舞爪的说道,娇柔的身体已经被心中急于宣泄的狂躁取代,神色也控制不住的狰狞了起来。
“表妹,姨母,你们今天是怎么了?”苏紫衣向后踉跄一步,如星辰一般的眸子里,凝结的晶莹欲落不落的溢满眼眶,神情在这一刻绝望到可怜之极:“说什么失踪,我不过是上山为表妹采药,划伤了脸,在庵里养伤数日罢了,姨母和表妹也是来看过我的呀,怎么今日表妹的脸好了,你们--,你们就不认得我了吗?”
“谁会认得你,胡言乱语!”陆青鸾冷笑一声,转身对汾阳王说道:“王爷,这个胆敢冒充表姐的女人,就应拉出去乱棍打死!”
苏紫衣闻言,身子如不堪重负般晃了晃,一把拽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将自己满脸狰狞的疤痕露了出来,那仍泛着脓的伤口,让周围的人一看,均是倒抽了一口气。
“表妹,你说只有亲人采的药,才能治好你脸上的病,我为了给你治病,特意爬上了浦山,一时不慎跌了下来,脸便伤成了这样,你还给我上过药的,你怎么就忘了?”苏紫衣眼泪不由的滑了下来,如同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猫般嘤嘤的哭着,悲痛欲绝的捂着自己的脸,借由手掌遮挡着眼神里几乎要宣泄出来的愤恨和阴冷。
之前,陆青鸾确实用这个蹩脚的借口逼苏紫衣上山给她采药,本意就是希望能摔死苏紫衣,也是通过苏紫衣毫不费力的采回了药,才知道苏紫衣竟然会武功,便杀心更甚!
“你胡言乱语!”经苏紫衣这一说,陆青鸾突然想到,苏紫衣也是会武功的,身子便不由害怕的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苏紫衣。
陆青鸾这一心虚的表情,全数落入汾阳王眼里,可当汾阳王看向苏紫衣脸上狰狞的伤痕时,眼里的锋芒又暗了暗。
蓝月心心中不由的哼笑,女儿对家族的用途,无外乎联姻的筹码,这样满是伤痕的脸庞,只会让汾阳王更下定决心抛弃她,悠悠的开口道:“不管你是谁家的闺女,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如是一时贪玩,认了错就是了,莫要让王爷真就为了你冒充郡主这样的大罪惩罚你才好!”
“姨母--”苏紫衣如啼般嘶喊,不能承受眼前的事实般踉跄着身子,眼角余光,扫了眼一直站在蓝庭身后的王夫人。
王夫人一脸矛盾的拧着眉,犹豫片刻,转身对身后的丫鬟低语一声,那丫环转身出屋,只片刻功夫,便自院外带进来了个一身青衣的师太,身后跟这俩个小尼姑。
那青衣护卫一见来人,紧忙再次拉低了帽檐。
“师傅?”苏紫衣惊呼一声,顺着声音,厅里的人全都看向进门的师太,正是京城里大名鼎鼎的慧安师太。
汾阳王紧忙站了起来,躬身施礼道:“小王见过公主!”
这慧安师太是当今圣上的姐姐,本是瑞平公主,因驸马战死后,看破红尘才遁入空门,法号慧安,当今圣上与这个姐姐感情一直很好,慧安入了佛门后,圣上便将观心庵以皇家寺院请表,封为皇庵!
“阿弥陀佛!贫尼法号慧安!”慧安师太双掌合十,只冲汾阳王微微一躬,便直接走向苏紫衣面前,对其他人的见礼熟视无睹:“紫衣,你今日下山走的匆忙,脸上的伤药忘带了,要按时上药,才会好的不留痕迹!”
这一声‘紫衣’直接定了苏紫衣的身份!让陆青鸾和蓝月心的脸色不由的大变!
“是!”苏紫衣垂眸应声,恭敬的接过慧安手里的伤药,眼神愧疚的看了慧安一眼,出家人不打诳语,为了自己,竟然让一向疼爱苏紫衣的慧安师太惹上这样的俗事,心中愧意泛生。
“这是上好的清露膏,当今圣上所赐,你脸上的伤,不过是用了被人动了手脚的药才久治不愈,你按时上药,脸上的伤必会疤痕不留!”慧安师太朗声说完双手合十,在苏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