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树丛中多了个坟堆,坟堆旁是散落的一双绣鞋,一地破碎的衣裙!
几个男子离去后不久,树丛回归一片寂静,偶有蝉鸣在这仲夏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猛然间--,自坟堆里伸出一只手,像是从地狱中挣扎而出的幽魂,带着阴森与恐怖,快速的左右甩动,使整个坟堆开始翻动,惊得周围的蟾蜍惊跳逃散。
片刻后,苏紫衣灰头土脸的自坟堆里爬了出来,脸色惨白的如死人,干枯的鲜血上粘着泥土在脸上狰狞的交错着,身上的中衣破碎不堪,每一个动作都扯着全身疼痛欲裂,半滚半爬至坟堆旁,休息了半个时辰后,苏紫衣咬牙站起身子,将那件藏蓝色的袍子套在身上,穿上鞋跌跌撞撞的走到盖住宝珠和宝悦的沟凹里。
还好!还好!他们并没有发现这姐俩,苏紫衣看着完好的草堆,不觉松了口气。陆青鸾之所以不在观心庵一并杀死这俩个丫鬟,就是想利用这姐妹俩将自己的尸体抬到官道,然后再派不知情的第三方人马将她们俩一起杀掉,又怕她俩说了不该说的话,便在她们的茶里下了药,让她们暂时失语,等到第二天发现三个人的尸首后,便对外声称‘陆青鸾’和两个贴身丫鬟死了,而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当自己的茹婉郡主了!
真是好计策!苏紫衣勾了勾嘴角,眼里闪过一丝清冷,仰头估算了下时辰,心知再不快点,时间就来不及了,一定要赶在她们发现情况不对前,处理好自己要做的事。
快速的扒下宝悦身上的衣服套在身上,苏紫衣不敢再走官道,只能沿着官道旁的林子,往城里走去。
拖着软弱无力的双腿,苏紫衣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跤,每倒下一次,苏紫衣就默默念一声‘陆--青--鸾’,无边的恨意,让苏紫衣在每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力气站起来时,又撑着地面爬了起来,全身疼的已经麻木,两只腿只是随着自己的意志机械的挪动着。
入了城后,苏紫衣用宝悦的头钗敲开了一家车行的门,租了一辆马车,去了一家农家小院,片刻后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字,背着一个大竹篓跟着苏紫衣上了马车,直奔京城商贾--陆家。
京城巨富、陆府内院--
铃儿小心的拉开黄花梨木镶玉雕门,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确定没惊扰到屋里的人后,才转身压低声音冲敲门的小丫头问道:“这大半夜的,怎么了?老太君一夜不得安枕,这才刚睡下,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铃儿姐,大小姐来了,说是有急事求见老太君!”那小丫头也是犹豫了半天,但看大小姐那浑身是伤的摸样,想必是发生了大事,便不敢怠慢。
“大小姐?”铃儿不自觉的提高了音调,清秀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转头神色复杂的往屋里望了一眼,不由的嘟囔了一声:“大小姐怎么还会回来?”
那小丫头紧忙上前凑在铃儿耳朵上又低语了几句,铃儿不由的拧起了眉,心知事情怕是很严重,便冲着屋里提高了音量道:“老太君不是说了吗?以后不准大小姐再踏入陆府,你还通报什么?”
“怎么了?”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铃儿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冲那小丫头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见陆老太君已经支起了身,紧忙上前扶起陆老太君,瞧了瞧陆老太君的脸色,低声说道:“老太君,大小姐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你!”
“哼--”陆老太君自鼻腔狠狠的呲了一声,干枯发抖的手,用力的拍打在金丝绣花贡缎被上:“她还有脸来?让她滚!滚!”
眼见陆老太君听见‘大小姐’这三个字就气的浑身打突突,铃儿紧忙倒了杯茶放到了陆老太君手里:“老太君你消消气,怎么说,大小姐也是咱陆家唯一的血脉了,这次回来,怕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刚通报的丫鬟说,大小姐浑身是伤的回来了,听说伤的还很重,满脸都是伤痕!”
陆老太君闻言难以置信的看着铃儿,确定铃儿说的是真事后,神色跟着复杂了起来,许久才狠狠地说的:“她也有今天!”
见陆老太君脸色已有缓和的余地了,铃儿接着试探的道:“不如老太君去看看?就是看看她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也让你老消消气不是?”
陆老太君看了铃儿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就看看她还有什么脸面来这陆府!”
陆府后厅,虽只是个接待女眷的后院小厅,可陆府到陆老太君这一辈,已经是六代商贾之家,陆家人丁虽不旺盛,可陆家选出来的当家男儿却个个都是经商的奇才,所以陆府的老宅每一处都彰显着奢华,只这个后厅的珠环门帘,都是清一色拇指盖大小的珍珠和和田玉珠串制而成!
珠帘轻响,陆老太君在铃儿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苏紫衣自椅子上费力的站了起来,克制着眼前的昏眩感,苏紫衣单手支着身旁的漆彩绘的楠木桌子,扫了眼放在自己脚下的竹篓,抬头迎向陆老太君怨恨的视线。
“你还有脸回来?”陆老太君等不及落坐就张嘴数落:“你害得我陆家家破人亡,断子绝孙,只余我一个老太婆守着这个家,你还敢回来,我陆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