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帝玄身后的士兵们一看帝玄有了发现,立即紧紧地跟了上去。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一幕,饶是久经战场的他们,依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苏然也很快带着其他人赶了过来,眼前的这一切让他们也是感到格外震惊。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天然形成的、面积达三十多平的一个大坑,经过一个多月的大雨,坑里面已经积满了水,一具具胡兵的尸体密密麻麻地飘在水面上,有的甚至已经堆叠在一起。尸体已经被雨水泡的肿胀发白,就像一个个白面馒头一样,一股股呛人的恶臭扑鼻而来,直冲鼻腔,呛得人嗓子眼生疼。
但是此时的那些白面馒头已经开始发黑,一股股黄色的液体正不断从他们身上往外渗,和坑里的水混合在一起。尸体上停满了各种苍蝇、蚊子,它们趴在上面拼命地吸食着那些黄色的液体,然后心满意足地在上面产下自己的卵。
而吸引禁军士兵注意力的,不光是尸体,还有尸体上绑着的那些血红的纱布。身上绑着染血的纱布,意味着他们都是伤员,看那些尸体五官扭曲,手脚还保持着挣扎的状态,显然他们并不想死,也许他们是被人蓄意推下去的。
就在所有人都捂着鼻子离水坑远远的,没人愿意靠近的时候,赵军医倒是直接拿一块湿布蒙住口鼻,然后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在那里捞尸体。尸体泡过水之后变的死沉死沉的,当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一具在尸堆里看上去比较小的尸体拉上岸之后,身边一下子空出来老大一块地方,谁都不想和这个古怪的军医离的太近。
禁军士兵们看着赵军医,内心邪恶地想到:“堂堂大楚的长公主殿下,居然会看上这个变态军医?她要么是瞎子,要么就是白痴!”
赵军医倒是毫不在意边上士兵们那异样的眼神,反而是神情自若地从骡子身上背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布袋,然后平铺在地上,一柄柄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刀子静静地躺在布袋里。他卷起袖子,然后拿起一把小刀,居然还哼起了小曲儿,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具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而是一个娇艳欲滴的美娇娘。
当赵军医的第一刀划破了尸体的肚腹时,空气中的恶臭似乎更浓重了一些,禁军士兵们忍不住又退了几步,连苏然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而帝玄早就已经用身边的水壶将一块布片打湿,捂着口鼻,那股味道实在是太呛人了。
当赵军医以及其熟练的手法将那具尸体解剖完毕之后,将手上的家伙用烈酒清洗之后收好,还顺便吹了个口哨,起身抬起一脚将尸体踢回了水坑里,尸体里面的脏器夹杂着腥臭的尸液洒了一地,立即引来了无数的苍蝇。
处理完尸体,赵军医向着苏然走去。边上的士兵立即退避三舍,仿佛眼前的不是军中的军医,而是一个十足的瘟神。
倒是苏然直接迎上去问道:“赵军医可有什么发现?”
“苏千户,我刚刚检查了一具尸体,发现他已经被瘴母完全蛀空了身体。依我看,此番进山的胡人肯定也受到了瘴气的侵袭。胡人丢弃了他们中了瘴气的伤员,说明他们对于瘴气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办法。”
立即有看赵军医不顺眼的士兵站出来道:“千户大人,也许那些人是受了重伤,他们的首领为了节省粮食和药物而将他们推进力水坑里活活淹死也说不定!”
“这绝对不可能!”赵军医断然否定道:“我刚刚解剖了尸体,他的尸体已经完全被瘴母蛀空了,里面全都是那种黑色的小虫子。据医书记载,瘴母侵袭人体的主要途径,一就是通过人口鼻的呼吸作用,二则是人的表皮,而且被侵袭的人必须是活人,瘴母才能入侵其身体。而人死之后是也不能呼吸的,而且看他体内瘴母的繁殖情况,这也就说明他是在活着的时候中的瘴气。!”
帝玄站在一边,疑惑道:“那也就是说,其实胡人也是自身难保咯?”
赵军医赞同地点点头:“很有可能,!”
“那咱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追上去!连胡人都已经中招了,更何况缺粮少药的景将军他们!走,咱们立刻出发!”邵杰说着就要往前面冲。
苏然立即将他喝止:“邵杰,先别急,听听赵军医的意见!”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小心谨慎为好!我刚刚检查了一下,胡人中的瘴气不同,并不是咱们之前碰到的那种,看上去胡人所中的瘴气比咱们之前碰到的那种更加猛烈,发作的速度也更快,而且我还从中发现了西南蛮人的蛊毒的痕迹。。。”
没等赵军医说完,张安平立即惊叫道:“蛊毒!”
“没错!”赵军医点点头:“这种蛊毒叫风蛊,无色无味,而且分量很轻,一大包的分量不过一根筷子那么重,可以散布在雾气之中。这种蛊毒只有西南十万大山中的蛮人可以制作,而且毒性猛烈,中蛊之人只要被风一吹,就会在三天之内受万虫噬心而死。”
“嘶。。。”众人齐齐倒吸凉气。这十万大山之中的南蛮子不仅生性彪悍,战斗力强,而且擅长下蛊之术。在十五年前,帝休曾经想派两万水师沿着龙江逆流而上,攻入吴国的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