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元帅的话,在城门口抓住的那人情况要好一些,最重的是一刀在肚子,但因胡刀为弯形,刺入时是刀身着力,所以也无大碍,现在只是劳累过度昏死罢了。最重的是帝百长,前胸后背都有刀伤,伤口又深,而且都是旧伤,好在现在已经入秋,所以不会化脓溃烂。”
说着,军医走到帝玄跟前,将躺在床上的帝玄的的上衣打开,指着胸前的伤口说道,“如此重伤是草民平生末见。”
帝玄的上衣打开。只见上面缠满了白布,里间伤情未知,但看那厚厚缠满了的白布,可想而知其伤的如何。
“你定要好好救治!切不可耽误了帝百长和那个兄弟的伤势!”
“是,草民一定竭尽全力!”军医说着走到一边,专心开始配药、煎药。
“帝百长,你们好好养伤,本帅就不打搅你们了!”帝啸柔声安慰道。说完径直朝门外走去,不一会儿,他们的脚步声便被瓢泼大雨所掩盖。
帝啸一走,帝玄立即焦急地问苏然道:“苏叔叔,你不是死在了胡人的大营里了吗?为什么却突然跟着帝啸了?”
苏然一听,一下子就乐了:“死了?我什么时候死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玄小子,我可没干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可不能这么咒我死啊!”
“难道不是吗?”帝玄说着将张正杰前来劝降,然后还将他的人头交给自己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听得苏然一愣一愣的。
“原来是这样!玄小子,你们都搞错了!”苏然笑着将自己之前的遭遇都说了出来。
原来,苏然那天在突破胡人的营地之后,便沿着官道向着金陵城一路狂奔。一路上他们不断地碰到小股的胡兵,人少的就直接消灭,人多的就躲藏起来,等那些人过去之后再出来赶路。
后来,他们为了躲避一股一千人的胡兵的追击,躲入一座不知名的山中,却无意中碰到了李广的副将杜乃福和他率领的一万多残军。仔细交谈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援军遭到了突袭。 而令人气愤的是,军中的中层军官居然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反而是树倒猢狲散一样自顾自逃命,致使全军死伤惨重,连主帅李广都被胡人掳走。
虽然心系景天,但是此时援军已灭,一路上又都是胡兵。无奈之下,苏然和杜乃福一起带着人在山中藏匿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直到后来遇上帝啸,参与了青城的保卫战,并击败了胡兵,一路杀到平城城下。
听了苏然的话,帝玄唏嘘不已:想不到大楚军中还有如此败类,居然为了自己逃命而置同袍手足的性命于不顾,简直就和那些汉奸一样可恶。
等到苏然询问为什么整个平城只有他、王强、邵杰和鬼仆时,帝玄一下子就沉默了。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难道告诉苏然景天带着一万多人进入青城山,到现在都没有出来,生死不明?其他人全都战死沙场,以身殉国?
看着帝玄沉默的表情,苏然仿佛知道了些什么,抿了抿嘴,再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口,静静地看着帝玄。屋中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闷,只剩下正中的火盆正在噼里啪啦燃烧着。
帝玄突然开口问道:“对了,苏叔叔,王叔叔和鬼仆叔叔他们怎么样了?”
“你说王强和鬼仆啊?”苏然揉了揉眼睛,吸了吸鼻子:“鬼仆倒没什么事,都是一些皮外伤,很快就能好了。但是王强。。。”
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也不知道谁下那么重的手,他的手臂断了一只,怎么找都找不到;身上的肋骨也几乎全都断了,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苏叔叔。。。”帝玄看向苏然,本想安慰一番,但是自己却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还是决定把王强就是胡人的卧底这件事情给埋在心底,毕竟王强和苏然同时进入平城的驻军,两人一起努力,***拼,同生共死这么多年才有今天的成就和情谊,自己要是把这件事情泄露给苏然,只怕会让他无法接受。
“该死的青日,看老子怎么杀了你!杀!杀!杀!”屋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怒吼,邵杰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抽出枕在枕头下的长刀,对着洗脸架就是一阵劈砍。可怜的洗脸架在邵杰的乱刀之下变成了一堆木柴。
邵杰突然来这么一下,把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胆小一点的军医尖叫一声,吓的把手里的药钵都给丢掉。圆乎乎的药钵在地上滚了两圈,滚到了苏然脚边,里面好不容易才碾磨好的药粉洒了一地,不能再用了。
苏然俯身捡起药钵,递给军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害怕。然后转身走到邵杰面前,给了还在半睡半醒之中的邵杰一个大耳刮子。
“啪”的一声,五道火红的手指印一下子就印在了邵杰脸上,一下子就把邵杰给打醒了。他一看居然有人敢打自己耳刮子,一下子就怒了,举起长刀就要发作,一看是苏然这个顶头上司,立即把长刀往背后一藏,笑嘻嘻地说道:“苏千户早上好!”
“好你个头!”苏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