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杰挣扎着爬起来,一声怒喝,提刀再次杀入人群,一柄长刀舞的虎虎生风,锐不可当,一身是血的他简直就是地狱中冲出来的夜叉。邵杰对帝玄和城外的帝啸是完全信任,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的越久,那么楚军得胜的机会也就更大。
胡兵自然也发现了邵杰,看着一个个同袍在他身边倒下,恨的牙痒痒。二话不说,几十个人一拥而上,将邵杰围在了中间。
一把、两把、五把弯刀向着邵杰砍来,邵杰本能得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当啷”一声,布满锯齿的长刀再也坚持不住,从中间断为两截。失去了兵器,原本还有几分忌惮的胡兵不顾一切地挺枪冲了过来,邵杰一下子陷入了险地。
就在此时,邵杰看到了一道健壮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那名楚兵居然拎着一杆胡人的狼牙棒向那群胡兵冲去。
吼叫着,那野兽一般的声音,飞转着手上拿粗大的狼牙棒,狠狠一棒子砸在一名胡兵的脑袋上,当场将他的脑袋砸成了 肉酱。紧接着转身又是一棒,再次将一个试图从背后偷袭的胡兵的脑袋砸碎。
一眨眼的功夫,健壮的身影便将围着邵杰的胡兵尽数击杀,一具具脑袋粉碎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脚边,一股股鲜血不断从断口处涌出,顺着地砖的缝隙流入护城河。
那楚兵的勇猛和残忍,震慑了大部分胡兵的心,使他们有一退再退的退意。看着慢慢退下的胡兵,那道健壮的身影终于有了喘息之机。但还是单手拎着狼牙棒,怒睁着因为肥胖而细小如缝的眼睛,恨恨的盯着那片海的嚣气。
“邵杰,城外的禁军到现在都还没有来,你赶紧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弟兄们都得交代在这里!”那道身影焦急地叫道。
邵杰强迫自己静了下来。平静的等待,让自己暂时忘记失败与死亡,思索一下接下来怎么办?至少要对得起这些如此信任自己的兄弟,有一个不再让人伤心的答复。
不远处的撕杀还在继续。邵杰知道那一声声的吼叫和一句句的怒骂,是每个楚兵在恐惧时发出的哀鸣。他们不甘心就这么毫无希望地死在这里。
又一声不甘的惨叫在邵杰的身边响起,不能回头,邵杰知道,又有一条命消失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回过了头去,看了一眼那已倒的楚兵,看了一眼已开始被分割包围的楚军,看着因为被分割包围,所以更容易被胡人杀戮的楚兵。
“也不知道玄小子他们那边得手没有?”邵杰此时忽然想到了帝玄,顿时眼前一亮,走到那健壮的身影旁边,用自己嘶哑的嗓音对所有人发布了一道消息:“玄百长已经在城头上得手,胡人狼主已死!”
消息一出,众将哗然,那健壮的身影更是激动的一挥狼牙棒,高呼:“万岁!”
“万岁!”众将齐声高呼,没有任何消息比这个更能振奋人心的了。
而在主战场上,胡兵摆出的散兵阵让楚军防不胜防,他们就像是草原上的狼群在狩猎羊群一样狩猎楚兵。他们也不对楚军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而是三五成群的小分队时不时上来骚扰一下,然后打马就跑,等到楚军冲过来反击,他们老早已经逃的老远了。
对于此阵,他早已有所耳闻。只要楚军敢出击,那么胡兵就会一拥而上,在局部形成优势兵力,将这部分楚军彻底吃掉。
王子华之所以能当上将军,身为主战场上的指挥官,并不只是单单依靠他那健壮如同铁塔一般的身躯和勇猛,同样的,他也是一位智将。
“你们以为摆出这样的阵线就能够击败我们吗?真是可笑!”王子华看着那些如同大街上的泼皮无赖一般的胡兵,轻蔑地笑了笑,一个大胆的计划正在酝酿之中。
步兵的三角盾墙阵还在缓缓地向前推进,他们意定神闲,不骄不躁,不紧不慢,听从指挥官的号令,跟著旗手的战旗,齐整地列队而进。
时不时有人中枪仆地,有人掩鼻晕倒,后排的人紧步向前,填补空位,左右的战友则娴熟地调整间隔,保持阵形完整。
方阵间隔区内的游击射手、紧跟在方阵后方的楚军弓箭手,也边走边射,朝胡人骑弓手发箭,减轻战友的压力。尽管不断受到胡人的骚扰袭击,但是攻击方向却未曾有丝毫变化,以不变应万变。
看着离平城越来越近的楚军,胡人开始慌了。他们摆出的散兵阵,目的就是为了引诱楚军分兵出击,但是此时楚军不仅没有分兵,反而趁着他们分兵的机会向着平城推进,不断有胡兵嚎叫着冲上去,却完全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因为太 过松散而一波接一波地倒在楚军的盾墙下。
“呜呜”随着一阵牛角号声,胡兵的重骑兵率先重组成一个巨大的方阵,向着楚军的步兵大方阵冲去。
“砰!”双方的兵力再次冲撞在。一直都是艳阳高照的天空,此刻开始聚集阴云,厚厚的云层遮蔽了阳光,给大地披上一件灰暗的斗篷。
太阳神不敢再看人间这毛骨悚然的景象,躲进云层中哭泣,而死神则接替了他的位置,狞笑着给万物罩上自己的标记。
地面上的两支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