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朝皇病危,褚瑞受迫】
朝歌,盛都,皇城。
雨仍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本该百花争艳的御花园中却徒留遍地残红,还有那摇摇晃晃的柳枝风中摇曳。连日来因为滂沱大雨,各宫主子都闭门不出,倒是让那些因为后妃相斗而战战兢兢的宫人们大松了口气;朝歌皇城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平和。
紧邻御花园的永和宫,宫人们有条不紊的进进出出,端茶、送水、熬药、净衣……
“黄院首,皇上他怎么样了”,女子声音沉着,仔细看去,只见她身着明黄色蹙金彩绣五凤吉服,头梳金丝八宝攒珠髻,上缀九凤吐珠金步摇,项上带着缠金绕赤重瓣并蒂牡丹盘螭璎珞圈,静静地往那一站,即使是如此阴雨绵绵的天气,也自散发着莹莹金光,中宫威仪,华贵夺目。
那位被唤作黄院首的男子,身着三品朝服,头戴花翎,项带朝珠,纵使白须冉冉可双目却炯炯有神,“回皇后娘娘,皇上体虚气亏,老臣才疏学浅,实在是不知陛下到底患上了何疾所致,若是三皇子……”
“哟,姐姐也在啊”,妖冶的吴侬软语从门外传来。
“奴婢们见过珍妃娘娘”,留守永和宫服侍的宫人们立刻上前请安。
只见珍妃内着绯色金针绣花抹胸长裙,外套同色鎏金攒花长袍,宽带束缚,整个人不似皇后一般的华贵威仪,倒是带着一股子惹人怜爱的小家碧玉的风情。
“妹妹见过姐姐”,珍妃右手轻抚,腰肢柔弱无骨的俯下去,不过片刻不待皇后说话却径自起身。
“皇上缠绵病榻,无暇见你,珍妃妹妹还是先回去吧”,皇后声音不似先前的沉稳,而是带着丝丝冷冽。
珍妃却淡然一笑,“姐姐说笑了,嫔妾承蒙陛下恩宠,如今陛下抱恙,嫔妾自当侍奉榻前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真是难为珍妃妹妹有这份心了,只是如今大雨绵延,洪灾不断,妹妹若是有心不如为去菩提寺为灾区百姓焚香祈福,也算是为陛下尽一份心意了”,皇后嘴角微扬,“这本该做姐姐的前往,只如今势态,中宫万不能无人主持,只好劳累妹妹了。”
“姐姐开口了,妹妹自当遵从”,珍妃仍旧一贯的吴侬软语,女儿娇态,只可惜现在那有胆子、也有能力替她开口的人却卧病在床。
皇后眼中划过轻蔑之色,到底是小门小户的女儿,就算晋升妃位也是个无用的软蛋,“小陈子,送珍妃妹妹回宫,明日便遣仪仗队送珍妃前往菩提寺,妹妹可是要好生准备了。”
珍妃还想说什么,小陈子立刻上前,“珍妃娘娘,请吧!”
“哼”,珍妃小脚一跺,小声冷哼,死死地盯着皇后。
没想到自己竟然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是说皇上已经大好了吗,怎么她都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他却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身抖未起。能够在后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存活下来,珍妃也不是个笨的,很快就想到自己给别人当抢使了。去菩提寺吗,她嘴角微扬,这样也好,皇帝病危,皇子夺嫡,她不过只出了一位公主,与其留在这里给别人当炮灰,不如等一切尘埃落定。
皇后嘴角微勾,珍妃心里那点计较她还能不知道,“给本宫好好的医治,不然,哼!”
“是”,黄院首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老臣尽力,不过若是皇后娘娘能召回三皇子……”
“给本宫闭嘴”,皇后端着头,死死盯着面前跪着的一众御医,“连皇上患上何疾都诊断不出,太医院养你们何用?”
“是,臣等知罪”,跪在黄院首后方的男子们全都战战兢兢。
“知罪,知罪”,女子不怒自威,端着皇后的架势,“黄院首,本宫再给你们三日,若是再找不出方法,哼!”
黄院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老臣只当尽力而已。”
说着,跪行到龙塌前,隔着锦帕替那已经病入膏肓的朝皇诊脉。
“去将太医院珍品阁中的三枝和琼花取来”,黄院首对着身后提着药箱的男子轻声道。
男子点点头,“是,师父。”
“皇后娘娘,陛下龙体抱恙,可否让各宫娘娘暂时都回避一下”,黄院首把玩脉,心里仍旧七上八下的,如果那位在医术上颇有天分的三皇子在,说不定陛下就有救了,只可惜……
女子微微颔首,“本宫准了,允儿去传本宫旨意,没有本宫允许,谁都不得擅自踏入永和宫一步。”
“是”,允儿立刻福身而去。
“行了,今个儿就这样,本宫就先回去了!”,皇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躺在龙塌上,双目凹陷,颧骨突出的男子。
“臣等恭送皇后娘娘”,一干太医总算松了口气。
在黄院首的带领下,每位太医先后替朝皇把脉,然后坐在一处,商量着什么。可谁都没有注意到,微风起,一抹黑影飞快地闪进永和宫中。
“父皇”,男子一把抓住朝皇的手腕儿,心下了然,大皇兄,太过分了!
“咳咳”,原本一直闭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