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时节,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左嫒背着一个大方简约的帆布挎包,手里提着一些水果,她推开病房的门,里面严淙守在那里,见到她,明显有些愕然和吃惊,不过最多的却是高兴。
“左嫒姐,你……你出来了!”
躺在病床上的卓浩听到他的话,条件反射性地转过头,看到完好无损地她,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庞露出激动的神色,“左嫒……”
很多话都堵在喉咙里,吐出来的却只是一个名字,他不喜欢唤她姐,只喜欢唤她左嫒,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可他却觉得能无所顾忌地唤这个名字,真好!
左嫒先是冲严淙露出一个清冷的淡笑,而后来到病床边上,看着浑身是伤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冷诡之色,然而,也只是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来不及抓住。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成察觉。
“阿浩,我感觉医院都快成了你半个家了!”
她将水果放下,语气装作若无其事的说着,就好像这次受伤和以往他和人打架受伤一样,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闷闷地痛着。
看到这样的卓浩,这个明明很孤傲很顽强的少年,却为了她,卑微地跪在地上乞求着别人,她看到他当时的背脊挺得很直,可她也知道,那时候,他的身子一定在颤抖。
卓浩云淡风轻地笑笑,“放心,下次我会注意的!”
“对了,你……姓王的撤案了吗?”卓浩斟酌着措辞问。
左嫒点了点头,“撤了,没什么事,咱不说这些了,我给你削个苹果吃!”
呵,撤是撤了,可也赔上了她自己!
赔——上——了——自——己!左嫒在心里一字一顿地咀嚼着这几个字。
就在昨晚,那个男人去了病房,问她想不想出去,她说“想!”
是的,她很想出去,她不想呆在那种地方,一分钟都不想,她不想阿浩的自尊被人践踏在脚底下,所以在他重新拿起那份文件时,她签了。
左嫒在医院呆了两个小时后就去了学校,由于受伤,再加上这些事缠身,她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去学校了,不过和系主任请了假,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她的生活发生了变化,然而校园里却是一层不变的,来到教学楼,上课铃声恰巧响起。
“左嫒,你终于来上课了,身子都好了吗?”
一个面容姣好,身材娇小玲珑的女孩迎面而来,看到她,情绪明显有些高兴。
左嫒对外请假的理由是身体不舒服,她冲她淡淡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大碍了!”
面前的女孩叫张顔,她主攻乐器是风琴,这学校里唯一一个和她走的较近的女孩,不介意她的冷漠,不介意她的疏离,总是向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般,在她面前叽叽喳喳的,聊着学校里的八卦,聊着美男。
她的第一感觉是很吵,然而,却不排斥,在她的身上,她好像看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十七岁的自己。
“对了,张颜,待会儿放学的时候,这些天的笔记你借我看看!”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平时所坐的位子上,左嫒是个存在感极低的人,或者说,她喜欢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呵呵,放心吧,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左嫒清浅地笑了笑,没说什么,和她,不需要说谢!
“我听说你准备搬到学校宿舍,是真的吗?”张颜看着她眼神透着一丝期待。
左嫒微愣,继而淡笑着点了点头,那男人不准她继续和杨莫凡住在一起,在他的住处和宿舍之间,她选择了宿舍。
“哇,太好了!”
两人随意地聊了几句,当然,基本上都是张颜在说,左嫒静静地听着,很快,导师就进来了,接着便是繁冗的讲课。
下午放学,左嫒将入住手续办好,巧的是张颜那间宿舍还有一张空床位,左嫒毫无疑问地和张颜同一间宿舍。
回到家里,左嫒收拾了些日常用品和几件衣服,拖着一只半新不旧的行李箱出门。
公寓楼的巷子里,一辆耀眼的保时捷停在那里,看到她出来,里面的男人熄掉手里的香烟,推开车门下车,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我送你过去!”
左嫒皱了皱秀眉,手中的行李箱拽得死紧,“不必了,我自己打车,另外,若是有事,你直接给我电话就好!”
“呵,怎么?怕被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荀欢邪笑一声,声音依旧是该死的性感好听,只是吐出来的话语却带着嘲讽的意味。
“嗯!”左嫒很诚实的轻应了一声。
荀欢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坦白,神情有片刻的怔愣,接着脸色突地冷沉了下来,“觉得跟我在一起很丢脸?”
左嫒听到他的话,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而且她也确实笑了,嘲讽的笑,“荀少,我有未婚夫,你有女朋友,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并不值得四处炫耀,弄得人尽皆知!”
荀欢脸上的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