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恺依然淡然地笑着,他望着王贵妃道:“所以,今日母亲只是告知我此事,而并非征询儿臣的意见,是吗?”
王贵妃望着云子恺,反问道:“从何时开始,婚姻大事,父母需要征询子女的意见了?”
云子恺淡笑,“母亲心中想什么,儿臣很明白。儿臣心中想什么,只怕母亲也十分的了解吧?”
王贵妃轻哼了一声,“你是一国太子,该懂得分寸。那个女子,不但是叛臣之后,名声亦是不佳,本宫绝对不会容许她来破坏你如今所得到的这一切。”
“母亲,您是为了阻止儿臣娶她,所以才会为儿臣求了亲事?”
“没错。”
云子恺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母亲,您多虑了。她根本不屑成为儿臣的太子妃。”
他停了一会儿,随即又道:“母亲,若是您执意要让儿臣成婚,我会向父皇请缨,代替司马佑下个月前往西北抵御靖人的再次入侵。”
此话一出,前殿之中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而坐在偏厅中的云自姗原本的欣喜也彻底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而代替。
从头至尾,云子恺甚至不曾问过他即将成亲的对象是谁。
云子恺一向温润,如今却为了任乃意公然违背圣旨,违背父母的意愿,情愿选择远征都不愿意与她成亲。
这一切,对于高傲如云自姗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侮辱。
她愤然站起身,往瑶华宫外跑去。
原本静静坐着喝茶的荣王妃见云自姗突然跑出去,吃了一惊,连忙也跟着她匆匆地往外走去。
*
任乃意并不知道宫中所发生的这一切,因为她一大早就按照之前与宇文珏的约定,往沁楼去了。
她到沁楼时,时辰尚早,掌柜见到她进来,连忙堆起笑脸,迎着任乃意往二楼的雅间走去。
掌柜只是将任乃意待到了宇文珏专用的雅间门口便转身离开了。
她轻轻地推开雅间的两扇木门。
清晨充满着朝气的光线成为了雅间的主角,屋中的所有的一切都各自拥有着属于自己的一片阳光。
深色的红木餐桌因为阳光而显得光亮柔和;墙上的一副春桃图因为阳光而变得栩栩如生;而吹至任乃意面容之上的那缕秋日清晨的一阵微风,也因为阳光迷人的折射而显得温暖而活泼。
任乃意提起衣裙,跨步迈进雅间,临窗而站,享受着这让她觉得轻松而愉快的迷人晨光。
不一会儿,任乃意便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极轻而稳的脚步声。她轻轻转身,看到一身墨色罗中单的宇文珏手中拿着一个托盘,跨进了雅间。
宇文珏对任乃意道:“过来尝尝我亲手做的早膳。”
任乃意笑着坐到宇文珏的对面,也不与他客气,拿起桌上的筷箸吃了起来。
桌子上的早膳其实并不算多,只有一盘玉兰饼,一盘海棠糕,一份元宵和两小碗银丝面。
任乃意望着桌上的精致小食,有些不相信地道:“这些,真是你自己做的?”
宇文珏望着沐浴在晨光之中显得心情十分愉快的任乃意,浅笑道:“我想是的。”
任乃意冲着他翩然一笑,毫不吝啬地赞美道:“很好吃。”
只不过是简单的三个字,却十分轻易地取悦了宇文珏。
他俊俏的脸上泛起柔情似水的美丽表情。
他淡淡地喝着手中的清茗,望着任乃意将他亲自为她准备的早膳一点点地送入口中。
那样的感觉让宇文珏觉得异常的美妙,就好像看着他倾心的女子在一点点地接受着他的爱意。
任乃意吃完了手中的银丝面,满足地叹了口气,抬眸望着他道:“你查到了什么?”
“你父母当年的事情,应该与荣王有关。可是,相关的人早在当年就已经被灭了口,很难查到具体的原因。”
又与荣王有关?任乃意微微抿了抿红唇,然后又开口问道:“你可知道,在十七年前,有没有很多靖国人经常来往云国的?”
宇文珏想了想,道:“云国是在八年前才允许靖人以学习和经商的名义进入云国。十七年前,除非是靖国的皇族之人才有可能进入云国。”
任乃意轻轻地颔首,“多谢宇文公子。”
宇文珏笑凝着她,道:“光一声谢可不够。”
“我会请朋友为公子制造一批武器的。”
宇文珏轻轻地摇了摇头。
任乃意望着他眼眸中深邃的华光,开口道:“那公子想要什么?”
“任小姐莫非忘了,你还欠我八个吻呢。”
任乃意脸上一热,轻咬着嘴唇道:“我以为公子是君子。”
宇文珏见她又露出了小绵羊般的无辜模样,不由地轻笑出声,道:“若能得小姐一吻,在下情愿不做君子。”
任乃意暗自咬牙。这厮,看起来温润又有风度,没想到竟如此无赖。
她低眉顺目,一脸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