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弹着琵琶,轻唱着一首肖遥从没有听过的曲子,婉转,动听,悠扬。
左右无事,肖遥坐到桌上其他位子,正对着场中央弹琵琶少女。准备一边听着曲子,一边饮着小酒,倒也是一种享受。
可当肖遥见到少女真容的一瞬间,整个人仿佛石化般呆住了。是她吗…
旋即使劲地晃晃脑袋,难道自己已经醉了吗?苦涩的摇摇头。只见她一瞬间,肖遥的眼角竟已有些湿润,一滴泪珠轻轻滑落。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下,却突然觉得,没了滋味。
怎么可能是她呢!但为何却又这般相像…
此刻肖遥的心,很乱,又痛如刀绞。
曲罢,少女起身,将琵琶轻轻掷于板凳之上,通过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便能看出她对这破旧琵琶的珍爱。
少女从随身布袋中取出一小圆托盘,柔弱的娇躯托着圆盘,挨个走到每张有客人就餐的餐桌前,轻轻弯下身子并不说话,亦不强求。这桌客人不给赏钱,便移步走向下一桌。
连续换了三桌,还没得到一个铜钱。少女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失落,转眼却又消失不见。继续移动着细小的步子,挨个桌的串着。
当听到当啷一声脆响,少女便欣喜的再次对着那张桌子多鞠两次躬,以表自己更诚挚的谢意。
少女缓缓来到肖遥桌前,柔弱的娇躯对着肖遥再次向下弯去。被肖遥轻柔的托住,生怕一不小心将她伤到。
少女为之一愣,缓缓直起腰,抬头看向肖遥。
然不知为何,少女在见到肖遥的一刹那间,突然有种很特别的亲切感和那种源自心灵深处的安全感。
说不清,道不明。少女心里清楚,这是在任何人身上都从没有感受过的感觉,包括自己的至亲。
少女第一次开了口,更是第一次在讨要赏钱时,开了口。
“公子,赏个铜钱吧。”再次对着肖遥礼貌的弯下身。少女的声音很细弱,很甜,与她柔弱娇小的外表很般配。
肖遥将早已准备好,紧紧握在手中的银子轻轻放到平举的托盘上。眼睛却凝视着少女清秀的脸庞,渐渐变得扑朔,迷离。
大厅内惊呼声四起,纷纷注视着肖遥这边的一幕。似乎觉得“居然有人打赏十两银子!”这件事比起少女弹奏的优雅琵琶声更有吸引力。
少女见到托盘中的银锭,高兴的险些呼出声来。这锭银子可是够我和爷爷几年的生活费用了。
然而当她再次看向肖遥的时候,见到肖遥湿润的眼角,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对着肖遥再次深鞠一躬
“谢谢公子。”少女轻道一声,转身离开。
“小妹妹,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肖遥叫住少女,轻声细语问道。
少女驻足,转过身。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要问自己的名字,但还是礼貌的回道:“我叫雅儿,是爷爷给我起的名字。”
“公子可还有事吗?”叫雅儿的少女,望着肖遥,随口问上一句。
肖遥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没有摸到银子。掏出一把银票,从里边随意的抽出一张,对着少女道:“能否为我再弹奏一曲?”
将银票推到桌角,“这些就当做是答谢姑娘的酬劳吧。”
肖遥的疯狂举止,顿时令酒楼大厅内,再次想起更加强烈的惊呼声。有离肖遥比较近的客人,看的真切,桌上的银票可是一张五百两的啊!
距离肖遥一桌最近的食客率露出惊骇的表情。一传十,十传百,当所有人得知肖遥餐桌上放着的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时,全都停止了动作。
本该喧闹吵杂的酒楼内,渐渐静了下来。许多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同时猜测着这位神秘公子的身份。
更有甚者,心里都在想着,是否要铤而走险,打劫了这位财神爷。
少女愣愣的盯着桌角的五百两银票,心跳的厉害。托盘中的银锭都是她出生到现在见过最多的钱,更何况是此时放在自己眼前的银票。
只要自己在为他弹奏一曲,这张五百两的银票就是自己的了。这对自己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少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呆滞过后,少女的话却惊呆了厅里所有的人。
“公子还是将银票收起来吧。公子能赏这锭银子已经算是我的的恩人了。雅儿如何再敢拿公子的银票。公子想听,我便再给公子弹奏一曲。”
许多人对少女的表现投来很真诚的敬佩,哪怕对方只是一位年仅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另有许多人捶胸顿足般的暗叹声,心底深处替少女痛惜。白白将送上门的银票拒之门外,你傻吗!
更有少许人暗自抓狂,手脚青筋暴起。倘若少女真的收下银票,抢劫她必然要比抢劫这位神秘公子容易的多!
少女转身回到中央空场处,端起琵琶,回身坐下。特意面向肖遥一方,对着肖遥甜甜一笑,手指拨动,悠扬的琵琶声和少女柔美的嗓音再次响起。